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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第2页）

伍立即踹开完全落入下风的拾肆，小玖抱着我径直往沼泽地跑，却听拾捌淡淡一声“放箭”，天上骤然落下一排箭雨封锁住前路。

“你们走，我来挡！”

小玖刚本能要刹住脚步，伍毫无征兆猛地一跃而起，刀剑十字交叉于胸前向外一挥，斩断了飞来箭矢。

轰——

我深深看了眼空中被拾捌一枪命中心口、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跌入泥沼中的伍，狠狠一咬牙，从小玖怀中跳下。

多久了，多久没有人愿意保护我了。

习惯了刀光剑影的生活，被迫成长起来，我已经太久太久没被纳入保护伞下了。

我不是重感情的人明明才认识没多久，理应当不把这些人放在心上。可偏偏目睹伍从空中直坠而下的身躯时，我的眼眶不争气地红了。

“玖，你去救他！”我头也不回地往反方向跑，边跑边朝拾捌挑衅：“喂，四眼！斯特国人连擒贼先擒王都不懂吗？你真是个傻蛋！”

挑衅很幼稚，对上斯特国人意外有效，他们的高傲决不允许有外人侮辱引以为傲的智商。

果然，拾捌没有情绪的脸上浮现出一缕愠火，冷笑着按动某个按钮，鞋底喷射火焰向我直直冲来。

“我承认，壹，你很聪明，但也到此为止了。”

两条腿当然跑不过火箭筒，可我本就没想赛跑。在拾捌俯冲过来的一刹那，我侧身往沼潭中一跃，余光看见小玖听话地向伍跑去，避开陆和拾肆合剿成功救走了人。

真好啊，大家都没死。

小玖一定会治好伍的，接下来……

半空中，飞掠的景象仿佛在这一刻放慢，我将身上仅剩的两柄匕首掷向陆和拾肆，听见自己猖狂放肆的笑声：

“欺负伤员和弱女子算什么好汉，来啊！我还能打！拾肆、陆，你们两个懦夫，有种来杀我！！”

耳畔响彻敌人的咆哮，枪口、重锤、匕首一同指向我。生死关头，我反而陷入一种奇异冷静的状态，以第三视角回顾这波澜壮阔的一生。

黑白走马灯戛然而止，我平静地闭上眼，迎接万籁俱寂的终刻。

我太累了。

就让我，任性一次吧。

叮——

“？！！”

什……？！

预料之中的死寂并未降临，在投入泥沼的前一刻，我张开眼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数十支箭矢同时迸射的视觉张力无与伦比，极速逼近的箭雨如近距离观摩针群倾覆，轰轰烈烈地生出一种令人窒息的磅礴气势。拾捌被这出乎意料的攻击惊得偏离枪口，手臂为枪强行转过方向轰击箭雨。

如此壮观的攻击规模，大概烧光了拾陆的全部家当。

‘如果战场上我们有人落下风，需要你开弓救人。’

‘我、我可能射不准，但我会努力的。’

一支箭射不准就两支，两支射不准就三支，三支救不了就十支、二十支，直到救下人为止。

小拾陆……

我望向箭矢发射处，一个满脸脏污、顶着草丛的脑袋埋在灌木里，露出的眼睛亮得出奇，在黑暗里闪烁着晃人水光。

位置暴露了。

“你们不许杀她啊啊啊啊——！！！”尖锐到破音的尖叫贯穿耳膜，我从未见过小玖如此失态。她蓬头散发，白衣沾染红血，不管不顾地朝我冲来，目眦欲裂形同疯魔。

少女左肩的伤口开裂了，渗出鲜血与伍的血浸染衣裳，红煞一半身子。她面目狰狞，跑得气都喘不匀，泪水却不停地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