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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我怯怯接过，道了谢坐回位置上。

午后我与左百川一道回家，侍从将食盒提上马车，回去的路上我与左百川分着吃了几块，我喜笑颜开道：&ldo;太子殿下真是个好人，怪不得二哥喜欢与他在一起。&rdo;

左百川嗤了一声，却不说话。

回了家我与大哥一起下了马车，侍从替我提着食盒，刚进角门，他就将食盒扔在地上，匆匆跑开不知去了哪里。

我不知所措站在原地，那食盒重得很，我怎么都提不动，正费劲拖着它移动时，左知言顶着一张烧红的脸冲了出来，一脚踹翻了食盒，又将余下的糕点全部踩碎踩扁，他发泄一般嚎啕大哭道：&ldo;左行舟！别以为我不在你就可以讨好太子哥哥！你想都别想！&rdo;

我被左知言推倒在地，脸上被拍了几下，手磕在盘子碎片上，疼痛感倏然侵袭，手心更是血汪汪一片。

嬷嬷侍女们涌了过来，母亲与几位姨娘也跑到了前院，我涨红了脸不知发生了什么，稀里糊涂被母亲提起来推到姨娘怀里，姨娘流着眼泪抱起我往里走，一路回了小院。

姨娘没叫郎中来，自己拿着药酒替我擦拭伤口，她手里摆弄着裹帘，突然就崩溃大哭起来，我吓了一跳，连忙讨好地向她笑笑，哀求着说：&ldo;姨娘别哭了，我以后会乖些，我不惹二哥哥生气了。&rdo;

姨娘摇摇头，紧紧抱着我哭得泣不成声。

午后母亲亲自过来看我，她年岁比姨娘虚长一些，总是愠着脸看不出喜怒，今日她似是有些恼怒，板着脸说：&ldo;那侍从太不着调了，嘴巴碎办事也不妥帖，明日我给舟儿挑一位好的，你也别哭了，多大点事情值当你哭成这样。&rdo;

姨娘收住了眼泪，攥着母亲的手臂说道：&ldo;夫人我求求你，不要让行舟去当赤子，我求求你了。&rdo;

母亲面露难色看了我一眼，温温说道：&ldo;他读书读不出来，以后养家也是困难，不如当个赤子衣食无忧。&rdo;

姨娘苦苦哀求，母亲扯出自己的衣袖，板了板脸说：&ldo;行了，此事还没定下来，不过是老夫人有这个想法罢了，日后再说吧，你身子骨也不好，与其想这些，不如好好看顾身体。&rdo;

母亲甩下姨娘离去，姨娘忍耐了许久，勉强忍住了眼泪，哽咽道：&ldo;舟儿，是不是吓到你了？&rdo;

我摇摇头，疑惑问道：&ldo;母亲，为何当赤子不好？&rdo;

姨娘将我搂进怀里，叹了口气道：&ldo;你若是身份贵重，为人正室，娘家有人依靠，自然是好，如若不然，今后就得看许多人脸色度日，色衰爱弛，又无儿无女，多半都是晚景凄凉。&rdo;

我不明所以，只觉得手上的伤口逐渐疼痛。

姨娘紧紧扣着我的肩膀，哽声道：&ldo;你答应阿娘，一定把书读出来，一定不要为人赤子。&rdo;

我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只觉得姨娘此刻的表情痛苦极了，那般声泪俱下的模样深深刻进了我的脑海中。

&ldo;孩儿一定好好读书。&rdo;我伸出手擦了擦姨娘脸上的泪珠子，&ldo;姨娘别哭了。&rdo;

姨娘点了点头，又将我紧紧抱住。

太子选伴读只三月期，一晃眼已经过了两个月，我暗自发誓定会在余下的一个月里努力读书，不再叫姨娘流眼泪了。

翌日清晨，我随两位兄长上了马车，左知言依旧在生气，一路上都恶狠狠瞪着我，我被他看得发毛，努力把脖子缩起来，不去看他狰狞的表情。

临下马车的时候，左知言坐着不动，催促我先行，我连忙往外走，站在车架上等着侍从将我抱下马车。

侍从看我一眼，露出怪异的笑脸，我正纳闷，突然感觉背后有人推了我一把，我一个前倾从马车上摔了下去，脑袋狠狠磕在地上。

我疼得龇牙咧嘴，眼冒金星，忍不住眼里泛起了泪花，泪眼朦胧间看见左知言站在马车上睥睨着我，嘴角勾着得逞的笑容。

太子不知从哪里走过来，见我摔了个狗吃屎，嗤笑一声，摇摇头道：&ldo;还真是个傻子。&rdo;

我慢吞吞坐起身，咬着嘴唇不敢嚎哭，只小声地啜泣着，脑袋上突然流出汩汩鲜血，淌了我半边脸。

太子似是吃了一惊，掏出一块浅蓝色的帕子递给我，面色古怪道：&ldo;擦擦吧。&rdo;

他身旁侍从道：&ldo;殿下，他好像伤得很严重，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看看？&rdo;

太子点了点头，随口答应，然后与左知言一并进了翰林府。

我还未来得及奋进读书，就被送回了家。

迷迷糊糊睡了大半天，醒来已是黄昏，父亲正坐在床前笑看着我，摸了摸我的脸道：&ldo;舟儿长大了些，反而调皮了，怎么总是磕着伤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