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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以暗藏明（第2页）

“他们已经发现您的行踪，您接下来打算如何？”

冰眸慢慢匀现出运筹帷幄的笑意，“以动制动，以明藏暗。”

暗影讶异，“那岂不是任由他们对您不利？”

云墨转过身，自信从容地讲道：“月令，你可知千万年前，尊皇是如何将千古江山尽数揽收自己囊中？”

被称为月令的暗影男子愣然，“微臣愚钝不知……”却没想到自家主子只是平淡一笑，礼贤下士扶他而起，问了他一句，“当敌人在暗，你在明，你会选择怎么做？”

这点月令根本不用想，直接说出答案，“趁其羽翼还未丰满，一举击破。”

云墨不咸不淡的反问语气，让人听了只觉他是对待一件最普通的事一样，“若一举击不破，又该如何？”

“那想必只有等待时机了吧。”月令也不笨，刚说完前半句，就顿时大彻大悟，惊喜道：“原来公子是想等候时机的到来！”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云墨给予了否定，“非也，我不是在等待时机。时机就如沧海一粟，太过渺小，而我等不起，也不需要。”

刚刚突破迷雾的月令又变得疑惑不解，“那您的意思是？”

那张青铜的面具下，是一派悠然寡淡的从容，“尊皇之所以令百万臣民崇仰归顺，不仅是因为分裂的江山皆为他所有，更是与其他各国斗智斗勇，故意崭露出自己缺点，等鱼上钩。我此番部署，不求能与尊皇相比肩，只是以明藏暗，他以为我在明，我在做的事情皆暴露在他的眼里，却不知我早已在比他还要暗的前方目睹着他的一举一动。他欲对我不利，却不料真正的不利还在等着他。”

林中的月令顿时真正了悟，崇敬仰慕地看向云墨。当初听说主子在外才华惊人的盛名，初见更坚定要誓死追随的决心。如果能用一句话形容自己主子，他就像永远凌驾于云端之上，是用不可比拟和亵渎的存在。月令在心里十分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听从云令的劝阻而选择了主子。

栖落林偏僻光线又暗，月令刚才整个身心都沉溺于主子以明藏暗的绝哉妙计中，思考太认真，现在才注意到面带青铜面具的主子，他惊问：“您的脸……”

寂冷的凉风划过一根苍竹，竹叶僵硬地落了一地，正逢云墨冷冷的话语响起，“无碍小伤。”

刚还雅致如春的一个人，骤变冰天雪地的冷漠，月令也不敢多问。

“幻族守备十分戒严，今后以羽鸽传信为主，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再潜入。”云墨收敛了冷气，换上了温雅的一面。

“主子保重！”月令应声后便从栖落林消失，顺着来时方向离开幻族。

掩盖大半张容颜的青铜面具被缓缓摘下，显露出的是一道又细又长的剑痕，却盖不住云比高阳的欺霜雪颜。任人见过他现今的颜，都不会否认，如果没有那道疤痕，这张脸应该怎样惊骇天人，恐怕连神仙也抵不过他那淡然从容的雅。

长满茧的手掌自上而下轻触那道细长伤痕，摸到下方最后一点时，他忽然勾了唇角。没有怨恨，没有悲伤，只是单一的笑。

飘落的竹叶不时沉落在素净的墨衣上，云墨却一眼不顾，他负手走向一株普通再不过普通的青竹前。这株青竹不老不嫩，犹可见年轻下的坚硬壮实。

指尖轻轻抚过竹身，清淡的笑容显得他深不可测。想起那个淡蓝衣裙少女隐藏在衣袖下竖起了三根手指，他淡笑间存有一丝好奇。

三根，三更。

倒是又聪明又愚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