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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辰姝（第2页）

但辰姝没有这样质问刘小羊哥哥的机会。何采文挡在了她的面前。

旁边早就有热心小孩七嘴八舌的对刘小羊的哥哥讲述事件的始末。刘小羊的哥哥刘小生一路走来，已经是满头大汗，搞清楚来龙去脉之后，顿时觉得自己这一趟跑得面上无光。只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而已，实在不适合他这样的大人插手。

再一看，和自己同一学堂的何采文也在这里，而且挡在辰姝面前，一副要护着辰姝的架势，便也不想再计较什么，和何采文相互谦让客套了两句，便拱拱手，带着哭哭啼啼的刘小羊离开了。

这样的发展倒是出乎辰姝的意料，她上前走了两步，还想让刘小羊给红草道了歉再走，幸好何采文手疾眼快的拉住了辰姝，免去了两边矛盾的升级。

太阳渐渐向西移动，却仍晒得厉害。抬眼望去，四周群山连绵起伏，翠绿一片，像是天空一样看不到尽头。三个人在村间的小路上行走，微微有些凉意的山风吹过，彼此都在燥热中感到一丝心旷神怡。

“小姝，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今天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红草看着辰姝，眼底里满是感激。

自从几个月前两个人变成好朋友之后，辰姝对她处处照顾。光是为了她和别人起争执，就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次。连带着，何采文也对她照顾有加，在此之前，她从未和何采文说上过话。

“应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些大侠，从小都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辰姝回报以红草天真灿烂的笑容，并没有放在心上。

走在辰姝旁边的何采文却开口，“红草，你以后如果遇到像今天这样欺负你的人，你就站起来，像辰姝这样对待他们，知道了么？只有这样，以后他们才不敢随便欺负你。”

红草的目光极轻地在何身上略过，仿佛何采文身上的热度会烫伤她的目光似的。

她低下头，蚊子哼哼似的，“我不敢。”

“不敢可不行。一回生，二回熟，你总这么不敢，他们就总要欺负你。辰姝在的时候还好，可辰姝不在的时候你怎么办？难道要辰姝保护你一辈子么？”何采文的表情有点严肃。他长得清秀斯文，严肃起来平添几分正气。红草的目光更不敢落在他身上了。

辰姝听着，觉得何采文说得很是有些道理，便也附和何采文的话，“何大哥说得对，你以后也要强硬起来，不然将来我们都不在你身边了，就没有人来保护你了。”

“你们不在我身边？你们将来要去哪里啊？”

“我呢，当然是要去江湖上闯荡一番啦。我喜欢瘸老头故事里放浪江湖，快意潇洒的生活，最好也能混个绝世大侠当一当……不过我现在没有钱，也没有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大山……要是有个人能突然出现，把我带出去就好了。你看这山，一座挨着一座，没完没了的。”

辰姝捡起一块石头，小跑两步，朝着群山狠狠扔了过去，然后指了指何采文，说道：“何大哥呢，应该会参加科举吧？从县试、府试、县试一路考出去，然后在外面谋个一官半职的。”

何采文点点头，“可惜女子不能参加科举，不然你也可以跟我一起考出去。”

“不能就不能呗，另想出路也是一样，”辰姝回到红草身边，挽住了红草的胳膊，“所以说啊，红草，我们将来都是会离开你的，你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没关系，也许……也许等你们都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已经嫁人了……”红草想了想，飞快的看了何采文一眼，语气里满是不安和羞涩，“也许……等我嫁了人，有一个男人保护我，我就不会再受人欺负了。”

“嫁人……不太好吧？”

辰姝替红草认真想了想，觉得嫁人不能算是一条出路。更何况，在她眼里，村里除了何采文之外，几乎所有男孩都对红草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敌意，就这样，红草竟然还想嫁人……嫁给谁啊？

“红草，小姝的话你要好好听。凡事靠别人是不行的，只能靠自己。即便你将来嫁了人，也是无法保证丈夫对你好的，对不对？咱们村里打老婆的男人，难道你见的还少么？”

红草脸上的羞涩褪去，面容暗淡起来。

何采文看自己的劝说反倒惹得红草不开心了，便就此打住，转而问辰姝，“你现在是要回家么？我同你一起回吧？虽然刘小羊的兄长算得上是知书达理，但刘小羊的母亲却不是个好相与的，我担心她会带着刘小羊上门找你的麻烦。”

“可是你来我家也没用啊，你一个读书人，难道要与泼妇当街对骂么？那你可骂不赢。”

何采文微赧，“我在场的话，你父亲揍你，可能会下手轻点……”

辰姝黑亮的眼睛弯了弯，“放心吧，你不用来我家，我爹今天去镇里授课，要很晚很晚才会回来，等他回来，肯定累得没有力气打我了。”

何采文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角，没有再说话。

三人很快走到分叉路口，各自告别。

而辰姝几乎是刚到家，就听见不远处由远及近的传来了妇女的骂街之声。刘小羊的母亲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