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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2页）

而陆续游来的青鸟也不再是如离弦之箭，只顾笔直飞速向前，而是减缓了游速，在河中肆意徜徉。一会儿徘徊在这片浅滩，一会儿游弋至那处岩石，仿佛在精心挑选着自己中意的唱片。

周纤离感到周遭的河水晃动得厉害，放眼四顾，才发现许多青鸟或近或远地环绕在自己周围。有一两只大胆的，甚至游至近前，用尾巴试探着拍拍竹筒，又飞快地游走，好像一个调皮的小精灵。

她又惊又喜，却丝毫不敢流露，只得保持这种如怨如慕的情绪，以满足这些挑剔听众的音乐偏好。

俞樾见一大群青鸟聚集在周纤离身边，也倾着身子慢慢靠近。

只见他手中的白色网兜起起落落，每次抬起来，都有新鲜渔获。简直像盘踞在金山上的巨龙，随便一伸利爪，便能捞起一把金灿灿的钱币。叫人看了好不羡慕！

尽管青鸟在周纤离的歌声下久久徘徊不去，但捉鱼的队友到底只有俞樾一人。他手速再如何快，也比不过那些全家出动的村民们。

周纤离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恨不得自己也腾出一双手，加入捉鱼的分队。

这么想着，一个念头随着青鸟吐出的水泡，“噗——”地一声，冒出水面。

周纤离戛然止声，匆匆爬上岸。

歌声忽停，青鸟们也愕然一顿。旋即，它们摆摆尾巴，朝其他有乐声的地方迅疾游去。

俞樾见状，惊讶地抬起头，目光寻找到正在岸上翻拣帆布包的周纤离，不解地问：“怎么不唱了？”

周纤离头也不抬地一番动作。

随后，她迅速起身，将手中的竹筒往浅水处斜斜一插，接着，又将一个装着什么东西的透明袋塞进竹筒内。

完成后，她拣起一只空竹篓，重新蹚进河里。

俞樾刚想问怎么回事，就听见竹筒那边传来深情的歌声。

周纤离粲然一笑，道：“唱累了，让手机帮我唱唱。”

他恍然大悟。

——是啊，直接播放她的录音就好了。这么简单，自己怎么没想到呢？

周纤离抱着竹篓，在水中来回划动，练习着捉鱼的动作。

而青鸟们似乎是听见了熟悉的歌声，纷纷摆尾掉头，从河中各处朝着周纤离和俞樾麋集而来。

周纤离这个新晋捕手自学练习不过一分钟，哪应付得了这么大的阵仗。只见青鸟在她四周腾凌逐浪，她却百鱼丛中过，片鳞不沾身。

“这青鸟是什么超高难度的急板？我根本追不上！”周纤离拎起空竹篓，抖了抖水，懊恼道。

俞樾从水中直起身子，手中的网兜里又是满满一网。

他将鱼卸至岸边的水桶内，觑了觑周纤离的装备，思考了一瞬，道：“竹篓在水里阻力大，估计新手不好掌控，喏——”他将手里的网兜一递，说，“我们换一下。”

周纤离二话不说，立马交换。网兜有竿子，又轻，好操作多了。

她掂了掂，对准水里的青鸟，一抄，一抬——只见清凌凌的河水从网眼中汩汩落下，兜底轻轻一弹，里面空无一物。

“嗷——”周纤离气得想跺脚，但她穿着橡胶裤，又是在水里，这跺脚的动作生生被拉长了一倍，看上去就像一个慢镜头。

俞樾见了，只觉得好笑。

他将竹篓扔上岸，走到周纤离身边，说：“青鸟游得快，所以你不能跟在它尾巴后面追。”

“那要怎么捉它？”周纤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