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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不对吗?”邵城叹了口气。“那私生子是白鹤庭最大的弱点。”他循循善诱地问,“你的敌人把自己的弱点清理掉,对你有什么好处?”邵一霄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考虑过这个问题。他为自己的天真而感到羞愧,但也被父亲这暧昧不清的态度搞糊涂了。“您难道不希望他死吗?”他不解道,“他的死一定会给乌尔丹叛军一记重创。”只看得到眼前的利益,这是年轻人的通病。邵城摇了摇头:“裴焱是得死。”他将盘中未烧尽的一小块白纸在指间碾碎,淡淡地说:“但是,他得作出贡献再去死。”三日后,都城下了一场滂沱大雨。密集的雨幕将行人踪迹冲刷得一干二净,白鹤庭把一匹黑马留在大道尽头,向下拽了一把被雨打得湿透的兜帽,在漆黑夜色中沿着小道缓步前行。邱沉为骆从野找的这处落脚地位置有些偏僻,他徒步走了半小时,终于见到了与描述相符的一间屋子。这屋子没有窗。从门缝往里看,里面漆黑一片,瞧不着丁点亮光。白鹤庭叩了两下门,无人来应,又唤了一声“把门打开”,依旧没能得到回应。他伸手推了门板一把,门“吱扭”一声,缓缓地开了。紧贴在背后的胸膛像是铜墙铁壁。被药物诱导发情的alpha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剩下原始的兽欲与占有的本能。白鹤庭被压进局促的墙角,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些零碎的血腥画面,又被身后人猛地撞散。他想要往前躲,又被掐住腰按回到那根兴致盎然的东西上。那手的力道重得像要捏碎他的骨头,直冲颅顶的痛意终于让他找回了姗姗来迟的理智。“你……”白鹤庭疼得抽了几口气,反手推住他的腰,缓了缓才道,“你被下了药。现在停手,我不怪你。”骆从野听不到他的警告。他把白鹤庭的头按回墙上,用膝盖将他的腿别得更开。冷杉香气从未如此香甜,他奖励似的含住白鹤庭的后颈吻了吻,在征服的愉悦中叹息着说:“你真好闻。”“你很冷吗?”少年没有回答。他侧躺在一张破旧的草席上,只留给骆从野一个打着寒战的倔强背影。他们连着赶了几日路,少年肩膀上的伤口疏于管理,已经有了恶化的迹象,从昨日傍晚起便有些发热。骆从野站在他的背后犹豫了一会儿。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他对这少年有了一些了解。他脾气古怪,性格冷漠,似乎很讨厌与人亲近。骆从野脚步轻缓地向前走了几步,跪在少年身后,尝试把手覆上他的肩头。见少年没有抵抗,他又小心翼翼地挨着少年躺下,刻意避开他后肩上开始化脓的伤口,从背后抱住了他。少年这回竟然没有凶他。更令骆从野吃惊的是,他还用手按住了自己放在他腰间的手臂。骆从野终于放下心来,与他贴得更紧,手臂也收紧了一点,用自己的身体给他取暖。过了不知道多久,半梦半醒间,他似乎听到了少年宛如呓语的轻唤。“面包……”骆从野顿时听到了自己肚子里的咕咕声响。
他咽了口口水,轻声问:“你饿了吗?”少年似乎是累极了,又或者是烧糊涂了,依旧没有回答。他们这几日一直风餐露宿,这荒郊野岭的地方哪可能找得到面包。骆从野放弃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紧紧搂住少年因畏寒而打颤的身体,再一次睡了过去。清晨时分,雨终于停了,柔和的晨光从破旧木屋的门缝中钻了进来。骆从野在熟悉又陌生的甜香中猛地睁开眼,花了一点时间才分辨出这是现实还是梦境。他轻轻抽出搭在白鹤庭腰间的手,向后退开一点,机械地移动着视线。七零八落的记忆逐渐回到了脑海。骆从野的体温依旧很烫,但他的心脏彻底凉透了。他用一件不太潮湿的衣服裹住白鹤庭满是淤青的身体,把人从冰冷的地面抱上草席。他刚准备起身,突然被勾住了手指。白鹤庭看起来已经醒了,望着他吐出一个字:“冷。”他的嗓音很虚弱,骆从野不敢回应他的视线,半天都没有反应。“冷。”白鹤庭又重复了一遍。骆从野只好挨着他躺了下来。他还没来得及抬起手臂,白鹤庭已经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了他温热的胸膛。oga会对标记他的alpha产生一种生理性的依恋,骆从野心里明白,将军此时此刻表现出来的一切,只是因为他给了他一个临时标记。他求见白鹤庭,本是想与他好好道别。但被他搞砸了。他绝望地闭上眼,抬手回抱住白鹤庭,低声道:“放心,等标记失效后,我会走的。”晚了,已经走不了了。白鹤庭漫不经心地想。他沿着骆从野的后背向上摸,手指在他的后颈停留片刻,又继续向上,用虎口卡住了他的下巴。“你要报告什么。”白鹤庭问。骆从野没能察觉到他的意图,抱着他安静了一会儿,然后缓缓道:“我很庆幸,当初在猎苑找到你的是我,而不是别人。”白鹤庭嗤了一声。这个蠢货,竟以为他会与其他什么人共骑一匹马……“我爱你。”白鹤庭一怔。像是没听明白似的,他从骆从野怀里抬起了头。骆从野的下巴被他掐得生疼,抬手覆上他的手,露出了一个有点牵强的笑容:“你这么用力,是想把我的脑袋掰掉吗?”白鹤庭望着他没说话。这确实是他原本的计划。骆从野敛起笑容,望向他的眼神恢复了平静:“从你把我从刀口救下来开始,我感谢你,憧憬你,崇拜你。在我明白什么是爱的时候,就已经在爱你了。”但他很快移开了眼。“可是,我又不敢爱你。我给不了你财富,给不了你地位,甚至……”他蹙起眉头,呼出一口沮丧的长气,“给不了你一把漂亮的小匕首。”白鹤庭眸光轻晃,似乎陷入了迷惘,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他下拉的嘴角。“别看我。”骆从野把他的脑袋按回自己胸口。“我什么都没有。”他的喉咙似乎哽咽了一下,在这里停顿许久,最后用很低的声音说,“除了爱,我一无所有。”白鹤庭的额头抵着骆从野的胸口,那里正传来一声声清晰分明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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