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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就好比现在，乔映在他面前几乎无所遁形。他本该慌乱，但把心中所有情绪翻转一遍后，却发现除了因江肆的安慰而惊喜之余尽是庆幸。庆幸发现自己这个弱点的不是别人，而是江肆。“嗯！我答应你。”乔映重重点头。江肆温柔地笑着揉他的发顶：“乖。”“别摸了！再摸长不高了！”乔映侧身躲开他的手。江肆：“你都成年了就算长也长不了几厘米，放弃挣扎吧。”小孩儿撑死了也就175出头，他差不多188，这个身高差站一起正合适，再高就不和谐了。乔映虽然不服，但谁让他比人矮，只能放弃跟江肆争论这话题。江肆给的药奏效确实快，到星期日时已经差不多消肿了。江肆开车送乔映去了医院，乔映在踏进医院大门前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争取不要表现的太拉垮。但拍完片子确认可以手术后，随着那诊室在乔映眼前渐近，他的脚步还是下意识慢了。江肆在他前头带路，没注意到他慢了一步，乔映也强行定好心神，跟了上去。他们到的时候正合适，号刚好叫到乔映，江肆轻轻推了他一把：“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结果等他进屋才发现原来今天这位教授不知哪来的兴致，召了手下好些学生过来实操，给乔映做手术的就是一个挺年轻的小姐姐，估摸着还没江肆年纪大。来的路上江肆跟他简单介绍过这教授，专业的他不懂，反正听着挺牛逼，那他学生应该也不会太差。乔映闭上眼躺好，努力让自己放心。小姐姐给他打了两针麻药，奈何他痛觉比常人都敏感，就算打了麻药也不是一点疼都感受不到，尤其是工具在牙齿上敲打的动作让他身子都不住发颤。那种牙齿被掰开，从嘴里剥离出去的感觉更逼得他眼泪直流。小姐姐经验到底没那么足，只好扭头看教授：“老师，他好像太过紧张了。”教授沉吟两秒：“去喊江肆过来。”乔映在线心动江肆进去时，看到的就是乔映毫无形象，眼泪糊了满脸的惨兮兮样子。倒也有比较敏感的患者在手术时有家属或亲友陪同，所以床边也准备了椅子，江肆先抽了纸给乔映把脸擦干净，冲教授和那小姐姐微欠了下身：“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没事，你陪着他应该会好一点。”小姐姐敏锐发现在江肆进来后，乔映的状态隐有变化，身体也逐渐放松。江肆这才坐下，沉声道：“别怕，我在呢。”乔映现在做不出表情，只是双眼蓦地睁大，左手微微抬起，似想去抓什么，可又迅速收了回去。却在重回到身侧的前一刻，落进一个温暖的掌心。他再度合眼，一瞬间，泪水湿了眼眶。小姐姐急得手忙脚乱：“弟弟你怎么又哭了啊。”江肆也很懵，自己明明眼疾手快把小孩儿的手抓住了，他为什么还要哭？他只好又站起来用另一手继续给乔映擦眼泪。还好乔映就只是哭，身体状态没有更紧张，小姐姐连忙抓紧这个时间把手术做了。他只需要拔一颗智齿，一场手术折腾下来，约莫四十多分钟过去，到手术结束，乔映的手也没从江肆手心出来。江肆只觉他的手摸起来比想象的还软，唯一没想到的是这小孩儿疼起来时手劲这么大，手心中途被他掐出了好几道红印。这手感就算再好江肆也不想抓着了，但还是忍了下来。直到牵着他出了医院上车才放开。乔映的麻药劲头还没过，说话声音都含糊着：“今天谢谢学长了。”他知道今天自己糗大发了，系好安全带后就垂着头不敢看江肆。江肆瞥见他这样，莫名感觉好玩，忍不住笑出声。乔映微恼：“看我丢人很好笑？”“嗯，哎不是不是，你别生气，我不笑了。少说点话，坐好，我送你回家。”江肆把车开到他家楼下，乔映要下车前被他喊住了。江肆倾过身来，修长的手指覆上他的脸，顺着眼角轻划过，如羽毛吹拂。无端带出几分缱绻意味。“麻药劲过了后可能会有点疼，回去先睡一觉，尽量平躺，医生后来交代的都记住了吧？”那一点残存的泪被他擦干净了，但熟悉的触感再次袭来，乔映感觉眼眶又在隐隐发热。他努力忍了泪意，心跳在这一刻好似完全不受控一般，作乱不停。“记，记住了。”面对他时，乔映难得磕绊了。“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我。”“嗯。”江肆收了手，乔映更不敢看他了，快速下了车回家，到躺上床入睡前，摸了下脸上被江肆碰过的地方。还是热的。这一觉他睡得并不踏实，梦里凌乱掠过很多东西，有小时候的事情，也有最近和江肆认识以来的种种，再醒来时就已近傍晚。他下床拉开窗帘，任由夕阳透过窗缝，给屋里洒上一层橙红色的光辉。刚拔完牙只能吃点流食，偏偏这时徐朗那杀千刀的还给乔映发他们几个朋友在外面吃大餐的图。气的乔映差点把人拉黑。爸妈这周就出国过二人世界去了，吃的只能靠他自己了，乔映正准备去冰箱觅食，就接到江肆给他打的微信电话。“醒了吗？”“嗯。”“饿不饿？”“有点儿”“我给你带了吃的，现在在你家楼下。”“哈？”乔映怀疑自己现在一定是还没睡醒。“你看是你下来还是我上去？”江肆很有耐心地又问了一次。乔映狠狠掐了把自己的手臂，跑到客厅落地窗前，从这里看下去刚好能望见楼下。江肆正斜靠在车边跟他打电话，长腿随意交叠，远远望去，有种迷人的懒散。乔映家在六楼，明明他看不清江肆的脸，却在看到他颀长身形时，心底涌起雀跃。他原以为，今晚要一个人凑合吃的。“怎么不说话？”“上来吧。”乔映把门牌号告诉了他，江肆跑这一趟，不让人家进来坐坐也不太礼貌。因为太激动，乔映听到门铃声，穿着深色丝绒睡衣，扣子都没扣完整，就蹦蹦跳跳跑去给人开门了。门打开，映入江肆眼帘的便是他敞开的领口下微凸的锁骨和一小片白皙肌肤。江肆的眸光顷刻就晦暗下来。乔映的注意力却全放在江肆手里提的保温桶上：“学长，你带了什么啊？”江肆喉头微微上下滚动：“排骨汤，之前看到你很喜欢学校食堂做的。”再抬眼时乔映见江肆好像吞了口口水，便道：“学长也饿了？那咱们一起吃。”江肆是饿了，但他想吃的哪是什么排骨汤。只是现在还不合适，上好的美味，自然要留到最后享用。“我不饿，这是专门给你带的，我不跟你抢。”“那我就却之不恭啦！”乔映从他手里接过保温桶放到餐桌上，去厨房拿勺，又问江肆：“学长，要不要吃水果？”“不用。”江肆径直走到客厅茶几边，拿了个一次性纸杯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水，又把领口扣子解开，才觉得整个人没那么燥热了。他转身也回到餐桌边坐下，乔映已经开始喝汤了。“学长，汤是你做的吗？”江肆虽然会做，但他刚刚送完乔映又去见了导师，回家后也懒得做，便让家里的小时工现做了，这种误会对他来说并没坏处，没有说清楚的必要。看乔映的神色好像不太对劲儿，江肆问道：“味道不合口？”“其实有一丢丢咸了。”“”江肆有一瞬间后悔刚刚怎么不说实话。他正要解释，乔映又说：“但既然是你做的，我就已经非常满足了。”他冲他眨眼，微微展颜，“谢谢。”汤被他喝了精光，江肆知道，他不是故意安慰自己才这么说，而是真的开心。他笑起来时会露出尖尖的小虎牙，颊边隐现浅浅的梨涡，眨眼的小动作被他做出俏皮促狭的感觉，勾的人心痒。江肆心中泛起一点异样，乔映真的是他认识的人里最单纯的，甚至傻到可笑，一件自己没否认也没承认的事，他居然就这么顺理成章认定了。乔映喝完汤，又细细擦过嘴，才对江肆道：“学长，我想看看你的手。”不算双标江肆把手伸到他跟前，乔映抓住他的手翻了个个，江肆才明白乔映想干什么。那里原先被他掐出的红印虽已经淡下去了，乔映却仍歉疚：“不好意思啊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