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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2页）

巷子有着不少污水和腐烂物，味道十分刺激，但也因此根本没人靠近。

庄斯并不介意这糟糕的环境，他的那点矫情早在一次次死亡重生中被磨平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保证安全。他现在只是一只不会说话的野狐狸，在人类聚居区不想着安份一点，非要赶着送死不成。

躲在阴影中，庄斯观察着外面的古代城市，觉得入眼的人和物都有一种暗沉的色调，并不像影视居中表现的那么鲜亮，唯一的亮色就是墙角屋檐的树植，不过来来往往的行人商户，气色倒都还不错，气氛也很平和。

有时会有两三个婆妇走到这巷子旁边，嘀嘀咕咕着各家的闲话，有一个婆子显然知道了一个新鲜事，立刻得意地显摆出来，说是城西有一户人家，家里很富贵，妻子前几年生了一个男孩，那孩子真是掉到金窝里一样，可惜不是个长命的，今日刚死了，因为还没成丁，匆匆就埋了，也不见他家有什么伤心的。

其他人纷纷说这事也没多新奇。

那个婆子一撇嘴，啧啧两声，吊足了胃口才继续说了下去：“你们当我就是要说这点子事，我告诉你们，这小孩死得蹊跷，是他爹对他说‘欠你的钱已经被你用完了，你该走了’，你们当怎么着，那小孩立刻就死了。嘿，这就是老话说的生来讨帐的，这讨完了帐，不就走了吗，也就没什么好悲伤的。”

庄斯在一边听完这个事，连一张狐狸脸都透出了几分古怪，他总觉得这故事他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可又想不起来，也就只能先放在一边。

就这样过了一小段时间，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庄斯再次感觉到了一点饥饿感，但还不明显，他的体力依然充沛。

一般来说，城市会比野外更容易弄到食物，他倒没有很担心。

夜色降临后，这个城市显然也安静下来，只有一两个行色匆匆往回赶的行人和在街上巡夜更夫。

庄斯身上原本就脏兮兮的，一身火红皮毛一点都显不出来，在这夜色下更看不出什么来，他便想趁着晚上这个时段，在城里转上一圈，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

他进城时就发现，这座城建得十分规整，主干上的青石路修得横平竖直的，十分方便辨认方向。

狐狸的夜视能力不错，庄斯完全能一个区域一个区域的游览过去，只是想起那个乡人说起城里到了晚上有些不安宁，他便提起了十二分的小心。

谁知道刚走出一到一百米远，庄斯就听见了压仰的哭嚎声，那声音断断续续的，衬得晚风都阴凉了几分。

不一会，一群披麻戴孝的男女抬着一口棺材，持着白幡，气氛沉重地向着城门的方向走去，铜钱样的纸钱在空中飘飘洒洒，有几枚落到了庄斯面前。

庄斯靠在墙边，扫了一眼这个大晚上出殡的送葬队伍，还真有一些渗人的气氛。

他原本对此并没有多少关注，可扫过那口棺材后，庄斯又迅速地把视线挪了回去，甚至靠近了一些，追着队伍走了十多米，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可他真的能确定，他第一眼的时候，那口沉重的棺木盖子，挪动了，内里似有绿光一闪而过。

这可真的是一个……有神论的世界。

庄斯有些担心那些送葬的人，但他现在只是一只狐狸，实在有些有心无力，不如去试着找找能够干涉的人。

无数的恐怖片告诉人们，遇到灵异事件，一定不要自己莾上去。

他沿路走了一会，就看到了一座规模不错的庙宇，大门两边各有一尊形象狞狰的石像看守着，那对眼珠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镶嵌，在黑暗中泛着微光，让石像添了一丝神韵。

庄斯仔细辨认着牌匾上的文字，猜测这应该是本地的城隍庙。

这可是正正经经，官方认证的守护神。

在知道这个世界真的有鬼神的情况下，庄斯当然不敢贸然进入城隍庙，他直立起来，用爪子在大门在有规律地敲击了几次，就像是去别人家做客一样。

敲过门后，庄斯耐心地等了一会，就感觉身边似乎多了什么，却又看不清晰。

而庄斯也是不会说话的。

又过了一会，庄斯就听见有人在耳边说话，那声音就像是风过耳朵一样。

“汝有何事上禀？”

庄斯恍惚间感觉自己脱离了狐狸身体，也能看见眼前有一具高大的身躯，他没有就此疑惑多久，直接把自己的发现举报给了对方。

“吾知晓了。”

那声音一消失，庄斯回过神，发现自己还是那只狐狸，那人影已经消失。

之后就再也没什么异动出现，和城隍搭上话的计划显然宣告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