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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第1页）

“您好。”晚晚怔愣后开口，就往里走，站在最后面。对于她来说，这是她的上司，仅此而已。

狭窄的电梯内有成熟男性的荷尔蒙飘散，羼杂着蒋心芮所言的‘寒’，连他近身秘书都因‘近墨者黑’的缘故貌似不好相处。晚晚虽然可以平心静气地等着电梯降落开启，却不免似身处带刺的黑暗封箱里，总会硌得慌。

后来发生的情况后，得知的将心芮用这样的话来说：“在那种危难时期，你更应该自保。”

晚晚没想到自保。在电梯叮地开启后，莽撞的女职员把咖啡洒在了兰炳森高贵的西服上，灰色水渍醒目而极不配衬地汇成了各种河流。女职员吓坏了，咬着唇低着头。地上还有玻璃碎片。晚晚能感到兰炳森浑身的冷气一下子降了几十度，随后低沉的声音出现：“公司有没有规定不可以端着咖啡四处走？”

“……有。”女职员惊慌小声地回答。

“通知下人事部。”这话是对秘书说的。秘书接到指令后就离开了。女职员脸色都白了，眼泪跟着滑落。

晚晚听得懂那话的意思，连忙朝着那背影开口：“她只是不小心的，原谅她吧。”

兰炳森敛步，转过身，深邃的黑眸冷冷地看着晚晚，非常地可怕。直到兰炳森离开，晚晚内心都感到惊魂未定的不安，好像在刚才身体有被撕裂过一样。蒋心芮说得对，她不该多管闲事。可是那种情况的辩解会让女职员心里好受些吧。当然，兰炳森不可能因为她的多嘴而有所改变，该怎样就怎样。至于晚晚等将是更牢固心理防线。

晚晚一直做个默默无闻的职员中之一，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她的上司的，是那无意地经过无意地一瞥。兰炳森的办公桌上摆着一把瑞士军刀。涂戈也有相似的一把，随身放在身上。疑惑，兰炳森也有这样的顾虑？是了，作为身家上亿的继承人，对自己的安全防范应该是从小就锻炼的。而她和涂戈的生活里只靠一把瑞士军刀是无法存活的，还有很多很多的障碍。因为这不是原始社会，穿梭在丛林里解剖野兽填饱肚子。

完全沉浸在思绪里的晚晚，没有注意到镜面上募然出现的黑色身影，待她转身时差点撞到兰炳森。脑袋瞬时当机，怔愣地仰望高高在上的男人。

兰炳森一贯的冰冷神色，凝视晚晚因做贼心虚涨红的脸，说：“有事？”

“没有。我只是经过。”就算有事晚晚的底层身份也只能找主编，这样的越级哪个行业都是忌讳。

兰炳森看着她几秒，这才擦过那削薄的肩进入办公室。

晚晚不敢再逗留，迅速地离开。

离开几天，晚晚越发想念涂戈，特别是在看到那把瑞士军刀后。所以夜晚的时候立刻发了短讯过去。也得到回应。可是隔天来看她的不是涂戈，而是林萍萍。邀约在公司对面的会所里吃饭。林萍萍的生活一向都是奢侈的，名牌傍身，更不会吃小饭馆的东西，甚至一切便宜货都不屑一顾。

涂戈娶了林萍萍后，给晚晚买过贵重的手镯，而晚晚当场就把手镯扔向了窗外。气氛那么静，都能听到金属砸在水泥地上的响声，脆裂的心痛。她大叫：“我不喜欢，我不喜欢，她的东西我不喜欢……”涂戈的兄弟都知道他娶了个有钱的千金，有人在背后说他‘吃软饭’。晚晚很沉静，但发脾气起来很犟。之后涂戈给她什么，她都再也没了最初的欢欣。再贵重的东西，不如曾经手腕上的一根单调的编织红绳。

林萍萍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方式代替回了短讯，她都不准备解释，这才像她的性格，永远不会低人一等。鲜红的指甲抠在杯耳上妖艳夺目，她带着讥讽清高却偏偏装成和善的语言：“好好地怎么就离开家了？我和你哥都担心死了。怎样，过得还好么？”

不等晚晚说话，她再次开口：“能不好么，国际传媒可是大公司，前途无量。就算这么说，但长兄为父长嫂为母，也得关心下你。”

“我在这边很好，让你们担心了。”

林萍萍最不喜欢涂晚晚一副清高的样子，而每次涂戈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她身上，是求着她么！别的兄妹相处哪有他们那个样子？看了刺人眼。

“有双休日的吧，到时回家看看你哥吧，最近他工作有点忙。”

“不了。这边我还要慢慢适应，到时再回去看你们。”

晚晚不想再有那种近在咫尺远在天涯的感觉，站在涂戈身边她都想像个孩子哭，可是不能。就像林萍萍喜欢她肯定的答案，晚晚不得不给予一样。

林萍萍又一次带着胜利的姿态看她，开门见山地说：“晚晚，你真的是涂戈的妹妹么？模糊地就像‘戈’‘哥’分不清一样。你们在房间里紧紧地抱在一起，我都是看清了。”

“这件事我已经向你解释，兄妹的拥抱很正常……”话被打断。液体狠狠地泼在晚晚的脸上，是林萍萍手里的餐前饮料。

“你以为我会信么？”

“如果有天你发现你的怀疑是可笑的，有没有想过那一天？”

林萍萍脸上闪过疑惑，随即说：“我说过我会调查的，到时走着瞧。”林萍萍愤声离去。只留晚晚狼狈地坐在桌前，眼眸含泪。然后拿着纸巾一张张擦着脸上发上的水渍。

麻木地走出会所。晚秋的风带着冰凉的萧瑟，寂寥的干枯。晚晚眸中沾着水雾站在路边，她感觉自己成了秋风中的一颗枯树，不断地飘着落叶。耳边响彻着汽笛声都变得无关紧要，想着过马路回公司，出来已超时。

这时身体被猛然地往后拉，晚晚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听到耳边震荡着凛冽如霜的低沉：“过马路不用看车！”

是兰炳森。晚晚顿时清醒过来。她想解释，自己不是在自杀，只是在想些事情。最终，晚晚什么都没说。根本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