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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雄莫辩杨二郎（第1页）

这一宿，齐无忧衣不解带，如同得了癔症，手中紧握着画笔，废寝忘食得作画。

第二日清晨，天空如同被浓厚的墨汁浸染，沉沉地压了下来，不久便下起了倾盆大雨，雨滴猛烈地敲打着窗棂，似乎要将一切烦恼都冲刷干净。

在这阴郁的天气里，郑赤珠和齐无忧各自躲在屋内，尽量避免着不必要的碰面。

雨停时，齐无忧终于完成了这画作。

只见画中女子如见仙子下凡，眉心点绛日，双眸含秋水，玉面凝雪色，唇动若绽樱，举手投足间尽是风情，好一副“仙子舞剑图”。

但是他看着画作的眼神，似乎并不满意。

他心中五味杂陈，暗自懊恼：我本是想趁着记忆尚新，赶紧画出她舞剑的模样，偏偏她也没睡。若不是昨日暴露了这件屋子，我或许还能像以前那样，厚着脸皮与郑赤珠嬉笑打闹，而现在这般生疏…

齐无忧摸着自己衣服下面整整齐齐的绷带，想象着郑赤珠是怎样温柔细致得给自己疗伤，他惊奇的发现伤口已经结痂了，并且没有任何痛楚。

不对，还是痛，不是胸口的皮肉之痛，而是在皮肉下的心底深处传来的痛感。

为了逃避这份难以言喻的情绪，他决定让自己忙碌起来，开始仔细打扫起这座久违的宅子。他手中的扫帚划过每一寸地板，手中的抹布擦拭过每一寸桌面，都像是在拭去心中不该招惹的尘埃。

郑赤珠听到动静，透过门缝偷偷观察着这一切，她几次欲开口，想要提醒他伤势刚刚痊愈，不要再累到。但一想到齐无忧可能会再次误解，对自己抱有幻想，便又将话咽了回去，只是默默地为他准备了一杯热茶，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咚咚”一阵三长两短的敲门声。

齐无忧疑惑地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去开门。

门外站着是一位面容清秀的少年，透着一股阴柔之美：

年十有五，如日在东。香肤柔泽，素质参红。

团辅圆颐，菡萏芙蓉。尔刑既淑，尔服亦鲜。

轻车随风，飞雾流烟。转侧猗靡，顾盻便妍。（晋张翰《周小史》）

齐无忧心中微微一凛，想必这龙阳之姿的娈童，就是杨澄。

“公子，请问郑将军在这里吗？”杨澄率先开口问道。

“在，杨二公子请进。”齐无忧把杨澄迎进宅子，路过郑赤珠房间门口时，喊了一声“郑将军”。

郑赤珠已经换上了买的那套男装，走了出来，杨澄一个健步冲了上去，狠狠抱住了郑赤珠。

“姐姐，你没事吧，澄儿担心死了。”

此时，齐无忧内心像炸裂了一般，心说：“无风不起浪呀，流言也非空穴来风，这小子真是个劲敌。”

当杨澄与郑赤珠分开后，齐无忧瞟见杨澄脸上的泪痕时，心中稍感宽慰。他转念一想，对方毕竟还是个孩子，眼神中并无成人世界的复杂情感。

郑赤珠与杨澄寒暄了一番，又互相介绍了一下二人。

杨澄惊道：“齐寨主的大名，在下早有耳闻，听闻齐寨主年纪轻轻便称霸一方，本以为是一位胡子拉碴的山野莽夫，想不到是一位芝兰玉树的公子。

“哈哈哈，澄儿，不瞒你说，姐姐第一次见他，就是一位胡子拉碴的山野莽夫。”郑赤珠笑道。

转而郑赤珠顿了一下，脸上乍然一沉，低声对齐无忧说道：“金门寨比武一事，我郑二愿赌服输，只是当时的赌注，莫要再提了，我既然输了，便依约答应你三个愿望，只是这三个愿望中，绝不能提及。。。提及那件事，那件事自然也不算数。”

虽然郑赤珠没说“那件事”是什么，齐无忧也能心领神会。他目光复杂地看了郑赤珠一眼，最终点了点头。

齐无忧掏出一个钱袋递给郑赤珠：“这是剩下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