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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章（第3页）

“买给我的吗？”

如果她全部时间都在室内就好了。

“不是。”

陈蓝蹲在花旁边，碰碰：“我还没怎么养过花。”

瞧她一厢情愿的样子。她开心地笑：“这周我们去趟医院，下周再出发去玩好吗？”

陈年一愣：“之前不是去过医院了吗？”

“我不放心，给你约了专家号，在申城。”

陈年反应了会：“哦。”

反正也检查不出什么，早几年查可能还有什么，现在肯定没有了。发作时要么自己挨，要么去医院挂水。这几个月一切如常，检查结果更是说明不了什么。

两人从附属医院出来，陈蓝不无感慨地仰视：“这里变化好大。”

陈年没什么兴致，想随便吃点东西就回去。最好什么都不吃就回去。陈蓝道：

“我约了朋友，饭店就在附近，走吧。”

陈年说：“我不去。”

又说：“你的朋友，你自己见吧。我去高铁站等你。”

陈蓝道：“年年。”

我讨厌这座城市，看不出来吗？

陈年笑：“你自己去吧，我附近找点东西吃，吃完我们再会合，好吗？”

他在路边随便一家快餐店坐下。申城可真美，高大，先进，世界著名的海上城市。

海平面上升的时候，第一个被淹掉。

他自私地想着，咬碎嘴里的食物。水蔓延到他的脚下，陈蓝的脚下，他们全都葬送在这里了。然后在这座城市的最底下，找到他像一个留守儿童，每天放学抱着电视看的那两年。

他们回到家，陈年觉得自己身上都是臭的。一边洗澡，一边又后悔自己白天好幼稚。

洗完出来：“你晚上可以和我说睡前故事吗？”

陈蓝支着脸在电脑前不知道做什么，闻言：“好啊。年年听什么，小黑兔和稻草人的奇妙历险？”

陈年说：“讲个新的。”

他睡在床上，半闭眼，中间的枕头早被陈蓝不知丢哪去了。陈蓝半靠在他上面。

“嗯，有一天，小鸢尾走在大街上，遇见一只小蚂蚁。小蚂蚁在搬一片树叶，想建一个漂亮的家。

“小鸢尾说：‘弱小的小蚂蚁，需要我帮助你吗？’

“小蚂蚁说：‘太好了，谢谢你。’它把手里的树叶丢下：‘我还知道一片更美的叶子，我们去搬那个好吗？’

“小鸢尾说：‘好呀。’

“但是等它们一到地方，就有数不清的蚂蚁从地底下爬出来，把好心的小鸢尾撕成了碎片。它们一边搬运小鸢尾，一边说：

“‘太好了！这下我们的新家一定是最美丽的了！’”

陈年眉毛皱得能夹死蚂蚁：“这都什么和什么？”

有这么说睡前故事的吗？

陈蓝抱歉地笑：“我只会讲小黑兔和稻草人的故事，别的都讲不好。年年……”

她靠过来，低吻的样子。蚂蚁悄悄转移到陈年小腹上。陈蓝道：“以后还是讲小黑兔和稻草人好不好？”

陈年想起那只口误的小刺猬。

“睡觉吧。”

-

周六一大早，两人出发。从码头停车场出来，登上一艘班船，海水在脚底下倒退，起波，活似还没死去的水泥。

下船的时候，他们已经在东海上的一座海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