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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湘灵望着清河王远去的身影骂骂咧咧,被哑奴搀扶起来,一瘸一拐上了马车。
静檀随沈介秋回到他的官邸,沐浴更衣过后,丫鬟摆了一桌江南美食,静檀饥肠辘辘,举筷品尝。
沈介秋亲自温了一壶甜甜的青梅酒,为静檀倒了一小杯。
静檀小酌一口,故意开玩笑道:“你倒乖觉,一见我下了马车,便将自己心爱的小表妹推向清河王的怀抱,不要脸,教别人给你背黑锅。”
沈介秋温柔扯过静檀的右手,将她的掌心放在自己的心口处。
“我这颗心是为谁长的?娘子还不知道么?阮湘灵算不得我正经表妹,只是母亲过去想要撮合我与她,我对她要别有用心,你尽可拿刀子来剖开我的心看看,看看我这颗心里装的小娘子是谁。”
庆德长公主的乳母是沈老夫人的母亲,故二人以姐妹相称,沈介秋与阮湘灵也“表哥”“表妹”的喊着。
“妾最讨厌油嘴滑舌的郎君。”静檀抽开手,自顾自吃起一盏冰酪。
“娘子下江南,不是为寻我这油嘴滑舌的郎君打一顿吗?”沈介秋的指腹擦过静檀的唇角,他揩去她唇角上沾的冰酪碎,以和煦的目光静静凝视她的玉容花颜,只她右颊那道伤疤刺目惊心。
“你这一提醒,是想打你这抛妻不顾的负心人。”
静檀朝沈介秋胸口锤了一拳,正色说道:“妾下江南,确实是来寻人的。”她停顿了一下,“妾寻的是敏怀太子的遗孤。”
“我与娘子一般,受不了沈家人。我一走了之,娘子才有躲出来的余地。”沈介秋笑道。
“听你这无赖的意思,我当谢你喽?”静檀拍落他来扯她衣袖的手,“先谈正事,你有敏怀太子的遗孤的下落了?”
“有。”沈介秋呷了一口青梅酒,“陛下有密旨要我提着敏怀太子的遗孤的头颅回京去见,我在这儿等你下江南来求情,故迟迟未命锦衣卫扑杀他。”
“我求情,你定饶他一命?”
“我已上太清宫见过他,他倒不在乎自己的生死。”沈介秋叹了一口气,“随我一同上太清宫的还有崔次辅,崔次辅他说,敏怀太子的儿子比陛下的儿子强太多了。”
“我记得爹爹也曾说过一样的话。便是如今朝中不少官员仍惦念着敏怀太子,再也没有比敏怀太子更仁德慈悲的东宫了。”静檀道。
敏怀太子是而今永安帝的长兄,且敏怀太子乃中宫嫡出,当年还是赵王的永安帝却是宫女所生。
不管论嫡论长,还是论贤德才学,都该是敏怀太子承继正统。
可惜敏怀太子输在太看重骨肉亲情。先帝驾崩那日,勇武善战的赵王夺权篡位,成了永安帝。敏怀太子一家则被软禁在东宫十三年之久,后来东宫失火,敏怀太子被烧死,而身怀六甲的太子妃则逃出生天,并在江南平安生产。
静檀在南教坊学艺那些年,逢年过节都要上太清观烧香,有一个小道士与她同年同月同日生,他们两个小小孩儿玩得很投缘。
太清观的道士们都唤那小道士齐竹,只有静檀知道他真名朱杞,知道他是敏怀太子的儿子。
前世静檀便对朱杞的死耿耿于怀,他年纪轻轻,就死于昏君的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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