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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寂闻言眼睛瞬间通红。
宋娴慈声音更轻柔了些:“是婆母同你说了什么,让你无法推拒,对不对?”
顾寂胸口剧烈起伏,再也忍不住,紧紧拥着妻子,崩溃地哭出声。
宋娴慈叹了一声,像哄一个孩童一般轻拍其背,思考许久,开口道:“将军,你可愿带我去北境?”
顾寂一愣,从她怀里出来,喃喃重复:“带你去北境?”
“嗯,就我们夫妇二人。往后我们定居北境,旁的事情再也不理会,可好?”
“那母亲与姐姐妹妹……”
宋娴慈皱了皱眉,轻声道:“京城富庶安宁,府中又不缺人伺候,将军若是担心,待过几年婆母想通了,我们再回来也不迟。”
顾寂张了张口,艰难道:“可她们都是女子,我怎能抛弃她们与你远走北境?”
宋娴慈也没太为难他,不在意似的笑了笑:“将军不必立时给我答复,这样吧,明日清晨。若将军答应娴慈,便在上朝前叫人剪一只红梅放桌上;若将军仍是想听婆母的去纳妾,那便不用剪梅枝啦。”
顾寂沉默许久,点了点头。
宋娴慈看了他一会儿,委婉地请他去书房睡。
顾寂喉咙一哽,却不敢说自己想留下来,点了点头便转身出门。
宋娴慈目视着他离开,偏头看着走进来的阿涓。
阿涓低声道:“方才老太婆院里一个丫头从墙角离开,不知有没有偷听到夫人和将军说话。”
宋娴慈起身往床榻走去,淡淡道:“由她去。”
第二日清晨,宋娴慈猛地惊醒,立时翻身下床走到桌边。
只见桌上空无一物,没有她想要的一枝红色。
本就是预料之中的结果,宋娴慈也没有太失望,静了半晌,面色如常地叫来阿涓和兰瑾服侍自己洗漱。
正坐在铜镜前由着兰瑾折腾,忽然一个婢子进来说老夫人要见她。
宋娴慈温婉一笑:“知道了。”
兰瑾手指翻飞间,将乌黑如瀑的长发轻轻挽就,看着镜中那抹无双丽色,满意地点了点头。
宋娴慈起身,下巴微抬,让阿涓为她系好大红披风,看了眼兰瑾捧着的手炉,笑道:“把外头那个罩子换了吧,我还是喜欢用你绣的。”
兰瑾这才记起这个罩子是顾宁送的,暗骂自己一声,忙扯了下来,到柜子里找新罩子去了。
阿涓跟过去,从那堆兰瑾的手艺里找出一个海棠花样给兰瑾看。
兰瑾撇了一眼:“海棠是春日开的,如今是寒冬呢。”
阿涓咬着唇将这罩子硬塞在她手里:“哎呀,冬去春来,春暖花开嘛!”
兰瑾无奈,只好选了这罩子,将手炉包在里头递给宋娴慈。
宋娴慈低头看了一眼,目光定在粉白的海棠上。
不可避免地忆起那个为她亲手栽下一树海棠的温润少年。
兰瑾后知后觉地想到海棠与新帝的关联,忐忑问道:“要不奴婢再去换一个?”
再换回来倒像是欲盖弥彰了。宋娴慈视线收回,望向前方:“无事,就这个吧。”
慈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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