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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愈,我知道你醒着。”陈霜凌推推他的肩,“一声不吱啊?”
得,生气了。
白愈生气的点陈霜凌拿捏不准,有时温温和和什么都应,虽算不得手不染血的大善人,当然这世上也没几个大善人,却干净,长得干净,声音干净,性子也干净;
有时又因为小问题而别扭,生死大事他从来不说别的,全由陈霜凌决断,玩个腰蹭个颈倒是不乐意,好在他生气的后果也不严重。
陈霜凌摸着黑,将那耳坠子给他取了,好让血流得更顺些。
耳垂处流血不严重,伤不到身子,血珠子只像烧沸了开水上破裂的气泡,汩汩地冒。
“碰了两下,也不至于如此敏感吧?”
陈霜凌想起自己给他揉指尖他都能晕过去,就不说话了。
白愈许久后还是只会那两个字。
“放肆。”
陈霜凌觉得那耳坠就不该取下来,更应该点上灯,看灯火的光线明明暗暗地打在他的衣襟上,说自己放肆时,身上还刻着自己的痕迹。
艳丽浓昳,
但没有死气。
*
第二日晨起,白愈的血点已经干涸,伺候的人端了舆盆和帕子,候在床边。
既然总是她来伺候,定然知道这二位身份,但她依旧没忍住,悄悄看了一眼。
纱幔之下,那位公子半个身子被朦胧地挡住,只余下部分绝色惊人的貌。
陈姑娘倒是立在纱幔外头,提起帕子,润了水,用食指指尖顶出一个小尖儿,细细地替白愈擦去那块血点。
白愈抬手,白色袖口探出来的腕子,跟玉似的,握住陈霜凌的小臂,示意不必她来,陈霜凌反而又把他的手推回去,继续动作。
两人身段都极好,尽管一句话也没有,但光是这一来一往间也旖旎风流,侍女仓惶低头,脑中却已都是陈霜凌那双手。
虽说唤他先生,怎么反倒像是陈霜凌养的鸟雀……
“咕嘟!”
那手一挑,帕子就落入水中,荡开一圈圈涟漪,侍女抬眼,陈霜凌正好用指关节敲了下她的额头。
熟悉的淡香袭来,侍女还懵懵的,想揉揉额头,偏生手上还端着盆,站也不是,跪也不是,局促得很,最后望着陈霜凌带着笑意的眉眼,只得在心里嘀咕,不愧是高门大户养出来的贵女,捉弄人也美得不可方物。
“眼睛长得好好的,可不要瞎看,若是触了哪位贵人的霉头,挖下来就成了你的点心。”她在笑话人,但声音分外磁性。
侍女平静下声,道:“奴婢明白。”
“退下吧。”
“是。”
事了,陈霜凌又慢慢回过头,对帐子里的人道:“抱。”
白愈愣了愣,还是从容伸手,陈霜凌的小指勾着屏风上的外衫,衣摆跟鱼尾儿似的滑下去,她再轻轻一震手,外衫就成了轻飘飘的一束,落入白愈怀里了。
“我出门办点事,你要是不想跟着,就再睡一会儿。”
白愈点头,收好她抛来的衣裳,心知这是她又得拿自己做人质扣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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