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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禾安在一边饶有兴致地看。
这座塔将很多人折磨得生不如死,悍匪般狂放不羁的做派,但这还是第一次,见它一边“吃”力量一边往外吐。
等它艰难将那些绿色灵力吞进肚子里,四角边上的铃铛发出痛苦凌乱的震颤声,最底层的那层塔身随之变作鲜亮的绿色,与顶端的血红色作配,透着格格不入的滑稽。
温禾安将缩小版的塔束在掌心中感应了会,发现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一直以来,这座塔攻击力不菲,但受第一任主人影响太深,有很深的邪性,越来越壮大的同时,邪性越来越重,她一直隐隐担心它会失控,现在绿意涌进来,直接将邪性削除一
半,她操控起它来,更为得心应手。
汲取完全部力量,温禾安在传承中走了一圈,仔仔细细地看,观察,她生性细致,害怕会错过这位前辈冥冥中给出的信息,直到搜了三四遍后确信没有遗漏,这才收拾着准备出传承了。
就在她脚步踏出传承,外界天光在眼前乍泻的一刹那,怀中突然掉下个东西,冰冷的金属质感,上面还有突起的文字,她眼皮一跳,动作迅速地将东西塞进了袖子里。
在六座传承归属尘埃落定后,秘境深处的人散了一大半,传承时间短至几日,长至数月乃至数年都没准,谁能有这空闲看热闹。留下来耐心等候的只有几家队伍。
天都,王庭,素家和九洞十窟。
商淮得知了陆屿然下的彻查令,也带着巫山的队伍先回了,走之前给温禾安和凌枝都发了消息,说她们出来了发个信息,如果时间和形势允许,给她们办一桌“庆功宴”。
然而谁也没想到这几人这么快就出来了。
最先出来的是凌枝,自打她那日一手空间术将温流光与江无双坑得目眦欲裂后,阴官家家主算是在世人面前揭开了神秘面纱的一角,天都和王庭的队伍恨极了她,见她浑身轻快,恍若进去休养了十余日,养得珠圆玉润,脸颊灿灿生光,显然是得了不小造化的模样,一个个凝眉沉目,气氛一时僵滞。
反倒是看出了眉目,得了好处的九洞十窟,有人走过来和凌枝交谈,凌枝听了两句,略一掀眼,视线从商淮的交谈界面中转到眼前之人的脸上,扬眉问:“你是李逾的师尊?”
这可把寒山门门主问得懵了一下,面对这位年纪轻轻的家主,他愣是有种自己是晚辈的错觉,当即一捋胡须,一颔首,道:“是。正是。”
“你谢错人了。”凌枝说:“把李逾提上去的不是我,是温禾安。我跟他又不熟,我帮他做什么。”
她想想还在后悔,觉得当时时间太仓促,应该在李逾和素瑶光,或是温流光和江无双之间选一个甩出去,再将商淮拉进来的。商淮得了好处,还知道回报她呢。
寒山门门主睁大了眼睛。
李逾后脚出来,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他眼皮不由跳了下,朝老脸快要丢尽的寒山门门主道:“师尊。”
寒山门门主顿时顾不上其他了,李逾这次大出风头,连圣者都过问了,叫他在老对手万枯门门主前扬眉吐气。他现在迫切想要知道李逾在帝主传承中得了什么好处,能不能叫他从此立足,又能不能叫他收收心,重振九洞十窟。
凌枝见了李逾,不由扫了两眼,替寒山门门主问:“如何?这次收获可还满意?”
“我这人不贪,天上白来的东西,怎样我都满意。”李逾不咸不淡地回,指腹捏着掩于袖角下那半块符牌冷硬的一角,长眉微敛,不知想起什么,说:“明年与阴官家的合作究竟能不能成,你给句话。”
“你突然用那么多阴官是要干嘛,替九洞十窟收复周边城池?突然有干劲了?”凌枝好奇地瞥了眼,才道:“不知道
。明年的事明年再说,你现在就想敲定,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也不是不行,你加钱。”
“加多少?”
凌枝毫不迟疑地比了比手指,寒山门门主还懵着呢,越来越看不懂年轻人的交流方式了,李逾的脸已经沉了下来,他看着凌枝那几根手指,冷笑了声:“你这是加钱还是抢钱?知道的听你说是老朋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对付生死仇敌。”
“我听温禾安说了,你给她开的可不是这个价。”
凌枝毫不心虚:“你和她肯定不是一个价,但你去问问天都,我给温流光开的价,脑子就能完全清醒了。”
最后哼一声,不大耐烦:“爱成不成,随你。不爱用阴官,你也可以找林十鸢定云车嘛,你听听她的报价,就知道我对你多良心了。”
李逾摁了摁眉心,一句话都不想再说,才欲提脚就走,却见最后两座传承中前后脚同时撕出一道口子,温流光与江无双也出来了。
怎么这传承时间这样短?
与凌枝和李逾的高深莫测相比,这两位脸色不太好看是摆在明面上,谁都能看出来的。
温流光的不开心源于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又被摆了一道,这段时间,她在温禾安手上丢过的脸面比从前百年加起来还多,至于在秘境中的收获,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
她得到了一件圣者之器以及一卷心经。
算来算去,也就只有这些东西了,她在第二的位置,憋屈固然归憋屈,但想来跟第一也不差很多,就算是第一,帝主给的也不可能是巫山神殿那种层次的东西。
更不可能让他们突破到圣者。
其他的,她也不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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