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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她输掉的不仅仅是周燃。
有关他的所有痕迹清理完之后,陈媛声看着他,浅浅笑了一下,“周燃,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吗?”
周燃怔了一下,片刻后,摇摇头。
楼梯间传来一阵脚步声,陈媛声没理,神色一瞬间温柔起来,像陷入一段美好的回忆,缓缓道:“那年冬天大雪夜,我和爸妈吵了一架,怒气离家,连件外套都没穿,一路哭着跑到了这里,冻得全身都没有知觉了,我被娇养惯了,那会儿我都以为自己要冻死街头了。”
“就在这家店外,你还记得吗?你当时给我披了件外套,遮住了所有冰寒风雪。”
周燃回忆了会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骤然抬眸,望向了此时正站在楼梯口的人,一刹那神情莫辨,哭笑不得。
后者听到陈媛声的话,也怔愣在了原地。
陈媛声像是沉浸在那片刻的回忆里,没有注意到周燃的异样和身后的人,“那件外套真的很暖,一直暖到我心里。我就这么喜欢上了你。”
陈媛声将身上刚才沈轻言给她披的外套脱了下来,挂到手臂上,彻底清醒过来,像是一场美梦被打碎了,那年雪夜肆虐,再一次毫不留情地吹向了她,遍体生寒。
“我真傻,因为一件外套就喜欢上了一个根本不值得的人。”
周燃身形一僵,将视线从她身后收回,再一次落到她身上,张了张嘴,但像是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头,有点似哭似笑。
陈媛声将外套递给他,“帮我还给沈轻言吧,跟他说一句对不起,我今天打坏的东西我都会赔偿的。这个地方我以后不会再来了。”
“周燃,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
陈媛声说完,就转身往楼梯方向跑,宴怀洲和沈轻言都站在楼口,南嘤也立在一旁,见状急忙拉了宴怀洲一把:“你是不是开车来的,陪我去送她回家吧。”
“好。”宴怀洲跟沈轻言招呼了一下,就随着南嘤追了出去。
人都走后,偌大的大厅就只剩沈轻言和周燃两人了。
两人隔空遥遥看了对方一眼,神情都是一样的复杂。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燃才抬动步子,走了过去,把手里外套递给他,极力扯了下嘴角,表情比哭了还难看:“是不是挺讽刺的?我也是到今天才知道她竟然只是因为当初我给她披了件外套就喜欢上了我。”
周燃苦笑了一声,看着沈轻言,“而那件外套是你的。”
沈轻言僵硬地接过外套,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我那会儿根本没注意到外面有个女孩儿,是你给别人纹身的时候不经意看到了,手下的活放不开,让我给她送件外套出去。”
周燃无比苦涩地说:“言哥,她喜欢的人应该是你。”
“如果是你,她一定会开心很多,不会像今天这样难过。”
周燃心里清楚,沈轻言的家世、性格、人品都跟陈媛声很合得来,如果不是阴差阳错,他们该是天作之合。
沈轻言平复下来,一把揪住周燃的领子,把他抵到墙壁,眼神第一次带了点狠,“你他妈混蛋!你还有没有点男人的担当,别跟我说如果。你跟她既然有这样的缘分,为什么不好好对她,你既然喜欢她,还他妈搞些不三不四的,今天这一出,我都想揍死你!”
周燃依旧没有任何反抗,脖子被勒得青筋暴起,声音压抑:“我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我配不上她,我们不合适,早晚得分。”
沈轻言:“所以你他妈就想出这么个损招?”
“声声认死理,不给她下一剂猛药,她不会断得这么决绝。”
沈轻言也不知道自己突然动得哪门子怒,猛地松开手,指着他:“周燃,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周燃扯了下衣领,眼皮重重阖上,没说话。
一路上,陈媛声不哭不闹也不说一句话,就把头倚在车窗上,静静地看着外面的夜色。南嘤坐在一旁安静陪她,宴怀洲放了几首舒缓的轻音乐。
车停好后,南嘤本来想下车送她到家门口,陈媛声却按住她的手,“我想自己走走,不用担心我了,我没事的,明天还要回学校核实信息,你们已经陪我太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南嘤还是不放心,但看她样子也只好作罢,握了握她的手:“那你到家告诉我一声。”
“好。明天我不返校了,回头我私下再找老许吧。”
南嘤点点头,但还是一脸忧心地看着她,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陈媛声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笑了一下:“南南,你放心。我爸妈把我当个小公主似的千娇万宠的养大,有那么多人爱我……我不会为了一个不喜欢我的人伤害自己的。”
南嘤伸手抱了抱她,良久后,轻声开口——
“我等你重新变成那个爱笑的陈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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