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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讲,”顾牧尘没有抽回手,“别问了。”叶舟充耳不闻:“你喜欢他吗?”可顾牧尘没有给他听到回答的机会,而是有些不耐似的瞪过去。“小朋友,”他语含讥讽,“话问得太多,容易挨揍的。”叶舟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顾牧尘这样有些防备时,总喜欢略微侧着头,眼睛微微眯起,嘴角上扬,整个人慵懒性感,又是那样胜券在握的姿态,好像这个人永远什么都不在意,他生来就被爱,不缺爱,偶尔把自己的心拿出来暖一暖别人,就足以令世人将一生都双手奉上。能够被他爱的人,该有多幸福呀。叶舟不无嫉妒地想,他憎恨自己这见不得光的心态,却又满含心酸,自从和顾牧尘再次相遇后,他总觉得日子美好到不可思议,而前几天——他从未与之分开过这样长的日子,其实也就几天功夫罢了,但就是满心满眼的都是那个人,今天见面的时候,他高兴极了,因为能看出来顾牧尘在发脾气,气自己不与他联系,气自己的销声匿迹。可顾牧尘的生气,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那是不是就说明,他目前对自己的感情,还不足以支撑他的放肆吗?因为真正爱上一个人的话,总会有些不体面,姿态没有那样的好看完美,运筹帷幄总会被打破,如履薄冰也会满盘皆输,战战兢兢的狼狈太久,连冲破桎梏都要费点力气,甚至要那人压抑不住地叫出声,叶舟才发觉,自己把对方的手腕攥得有多紧。“你干嘛呢,”顾牧尘倒抽一口凉气,揉着自己生疼的手腕,“都有指头印了!”这股子忿忿不平一直持续到晚上,俩人都别别扭扭,买回来的一大堆东西也没有派上用场,分类放好在冰箱后,顾牧尘干脆拿出瓶啤酒出来,直接撂在桌上。“来,这是我的,”他把啤酒倒进玻璃杯,绵密的泡沫往上涌得很高,“而这,是你的。”叶舟在对面坐着,有些无奈地笑了。因为顾牧尘小心翼翼地把酒倒进啤酒盖里,浅浅的一层,叫只猫过来,两口就能舔完。“你一杯倒,这点够了,”他捏起啤酒盖放叶舟面前,“喝,然后坦白交代,你今晚阴阳怪气什么呢。”叶舟很温顺地低下头,雪白的牙齿咬住铁质的啤酒盖,然后微微一抬头,澄黄的液体就顺着流进嘴里。“草……”顾牧尘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怎么你喝个酒……怪怪的,算了,还要吗?”又往啤酒盖里倒了一点,顾牧尘气定神闲地托着腮:“行了,交代吧。”“想听我交代什么?”叶舟笑得很甜,这下端起了盖子,“我说了,哥哥就要揍我了。”“你再这样,我就真要揍你了,”顾牧尘的目光轻飘飘地从叶舟脸上移开,可能是刚刚那一点点酒精的原因,这小子的嘴唇居然红得要命,给他看得有点口干,干脆举起杯子灌了一大口才放下,“你是不是叛逆期还没过啊。”叶舟把啤酒盖凑近嘴边,吮吸似的喝了那丁点的酒:“算了吧哥哥,你揍不过我的。”顾牧尘立马不愿意了:“你说什么?”拜托,他俩第一次见面就是这小崽子被人堵啊,还不是自己上前助拳帮忙,真靠叶舟的花拳绣腿,拿着花露水当防身武器的架势,早被人收拾了。“我说,”叶舟放下盖子,“没事,哥哥随便揍我,你力气大嘛。”顾牧尘一捋袖子:“来来来打一架吧!”刻意的幼稚行为掩盖越来越猛烈的心跳,隐隐的预感仿佛得以成真,顾牧尘本能地忽略一切,对于完全陌生的领域心生畏惧。
叶舟静静地注视着他:“你确定?”就喝那么几滴,声音居然已经开始哑。顾牧尘还咋呼着:“来啊,比一下……草!”话没说完,就是很响的椅子后退声,顾牧尘刚抬起头,就一阵天旋地转,被大步过来的叶舟单手扛在了肩膀上,带着朝卧室走去。他没被人这样扛过,惊讶到头脑发懵,腿弯被人紧紧地禁锢着,张口要骂就被因为头朝下而颠簸到咳嗽,直到被扔到床上,后背重重地弹起时,羞耻感才铺天盖地地出现。可还没真正反应过来,下巴就被对方牢牢捏住。叶舟半跪在他面前,在黑暗中居高临下地看过来,眼尾烧得发红,拇指重重地擦过同样滚烫的唇。“哥哥,来啊,坦白啊。”“你到底什么时候会爱我呢,我快装不下去了。”作者有话要说:来晚了,我磕一个orz偌大的酒店大堂里金碧辉煌,所有的一切都沉浸在低缓的钢琴声中,黑西装的侍者端着香槟,细密的泡沫被灯光折射,华丽得刺人的眼,耳鬓厮磨的交谈亲切而友好,到处都是开得正好的鲜花,空运来的玫瑰百合与绣球,高挑的礼仪小姐接过签字笔,微笑着目送宾客的优雅下台。装饰考究的签名墙上已经布满笔迹,仔细辨别一番就会令人啧舌,全是本省有名有姓的人物,政界商界诸位名流,也都亲临这场晚宴,高脚杯里的红酒溢着流光溢彩,可都比不上穿红裙的这位女士佩戴的钻石首饰更加夺目,她撩起垂在脸侧的卷发,与司徒静低声耳语。“怎么顾总还没到呢?”司徒静把那菩提串从左手换到右手,才缓缓摇头:“不知道。”“你怎么能不知道呢,”女士有些着急的模样,“我还以为你们会一起来……都这个时候了,他再低调也该出场了呀。”司徒静苦笑,勉力维持个温和的神情:“可能……路上堵车了吧。”“你没和他打电话吗?”打了,当然试图联系过,但是被人给挂断了。他没什么勇气再打第二遍,也没好意思再去问贺颂,贺颂对这种商业上虚头巴脑的场合不感兴趣,自从上次捅破窗户纸后,看自己的神情就由尴尬转为了同情,甚至还有点跃跃欲试想要撺掇他俩的意思。“哎呀反正尘儿心中有人,那跟谁在一起都差不多,凭什么不再争取一下呀。”贺颂恨铁不成钢:“你就那样子让叶舟把人给抱走了,要是我的话,怎么着也得上去给他的脸挠了!”司徒静没吭声,只是喝着闷酒看外面的天空,秋意澄净,他把自己在屋里关了好段日子,直到太阳花周年前一天,才对着浴室的镜子剃须洗脸,收拾掉一身的烂糟颓废气味。他永远都记得那年的秋天,十八岁的顾牧尘抱着一大束向日葵,鼻尖上还被涂抹了奶油,在一群满脑子都是跑车洋酒的年轻人中,笑意盈盈,眼睛里亮晶晶的。“顾牧尘,许个愿吧!”少年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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