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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文梓看着儿子义正言辞的模样,忽然觉得害怕。他手抖的厉害,那些逼迫儿子的话,竟是如何都说不出来了。
朱火亲自将人送出去,看着朱文梓的模样,朱火觉得这事儿怕是没完。
外面开始下雨,朱长岁站在葡萄架下,任由雨滴落在头上,半晌才进了屋子。
前脚进去,后脚便下起倾盆大雨,噼里啪啦的雨水,朱火心头只觉得风雨交加,让人心慌。
“官人,大官人定是不会罢休的。”
朱长岁却冷笑起来:“他一定隐瞒了什么。”
朱火没明白,只觉得自家官人的神情略微古怪。“官人这话是何意?”
“他是吏部尚书,朱长安的事他若是知晓,想处理干净有很多法子,为何非要我出手?”
朱火想了想道:“或许您的职位,办这件事更顺手?”
毕竟是大理寺少卿,这样的人命官司,到最后少不得要由大理寺经手。这里面的门道,吏部尚书,如何比得过大理寺少卿?
朱长岁摇摇头,一双清冷的眸子盯着屋外的雨,雨太大,院子里的葡萄架都被大雨遮挡,变得有些朦胧起来。
他忽然收缩瞳孔,紧张看着朱火:“除非,他自己也牵涉其中?”
是的,一定是这样,父亲也牵涉其中。从周家那里得来的消息,让朱长岁一直有揣测,周家必然是被人盯上了。他虽然还没查到真相,但是那些蛛丝马迹不会出错。
军粮赚不出那么多钱财,张博梁的死,也不仅仅是因为倒卖军粮。朱长安与张博梁的遇见,也不是巧合,更像是早就有算计。
一个朱长安有什么值得算计的,真正值得算计的,是朱家,是朱文梓。
朱长岁手止不住的颤抖,父亲他到底做了什么?
胡军巡被放出来了,胡娘子见他没有缺胳膊少腿,当即忍不住哭出来。“你到底做了什么,怎么会惹出这样的祸事?”
胡军巡却笑:“娘们儿家家的懂什么,都是差事需要,你不要害怕。”
胡娘子气的给了他两拳,结果正好打在伤口上,胡军巡疼的龇牙,胡娘子忙关心他疼痛与否。
胡军巡给她擦眼泪,让她别伤心,自己没事。胡娘子气不过,却也高兴他平安回来,忙去灶上准备好吃的,给他补补。
自从胡军巡被抓起来,何东就一直忐忑不安,他不知道朱长岁的话是否靠谱,可朱长岁给的消息太重要,他需要这个消息,所以宁可赌一把。
好在人出来了,何东的愧疚也少了很多。
何东提着酒菜上门叨扰,胡军巡却领着人去了小船上。
刚刚下过雨,河水浑浊,可雨后天晴,远处的晚霞实在醉人。
小船缓缓驶出码头,码头上嘈杂的人声也渐渐远离。
何东心情忐忑,胡军巡也开门见山。“何老弟知道我跟东兴楼的过节了?”
何东没想到他如此直白,倒显得他是个龌龊小人来。他顿了顿,道:“哥哥想报仇,何至于要隐瞒我?”
胡军巡笑着给他倒酒,竟然没有一点难堪。“这事儿我隐瞒你,是我不对。可是弟弟想想,我当时给你的法子,是不是最好的脱困之法?”
何东无法反驳,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那地确是他最好的选择。可胡军巡的隐瞒,却让这场友谊,硬生生多了污点,令人不那么痛快。
“这事儿是我对不起哥哥,我不该”
胡军巡打断他的话,笑道:“弟弟不曾对不起我,我当日既然敢算计,自然做好了被拆穿的准备。水至清则无鱼,我只能说,我倒霉,不是因为我的这点小算计。”
“哥哥这话什么意思?”
“弟弟何必隐瞒,想来朱长岁已经告诉你,我对你的种种算计。他的猜测没错,我不仅算计了你,还算计了他。”
何东被他的话镇住,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他怎么做到,在经历这些事情之后,还跟自己坦诚相见的?
“弟弟想来已经知道周家倒卖军粮的事,那你想不想知道,张博梁到底是被谁杀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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