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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我身后看去,我下意识转头一起看去,空无一人,安安静静。江既皱着眉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点燃,靠着栏杆慢慢抽着,夜色里那点火星很明显。烟雾渐渐围绕着我,熏得我眼睛泛起了红,我抿着唇,一瞬不瞬地盯他。“你走吧。”江既低着头,看起来并不愿多看我一眼。“……好。”我松开握着门把的手,转身一步一步走出了酒店。他在保护你晚会还未结束,宴会厅里欢声笑语。我凭着记忆按照原路回到主厅,叶景靠着墙无聊地刷着手机,还在等我。“你脸色怎么这么差?”他放下撑着墙的腿,“你说的那个人呢,我去向他解释吧。”“不用了,不用解释了。”我强迫自己提起嘴角,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点。“为什么不解释了?”我盯着走廊墙上的一点污迹,轻声回:“我跟他说了后他就信了,你不用再去了,今天麻烦你了。”宴会厅的灯光很亮,刺得我眼睛酸涩,我低头避开叶景探究的眼神,说:“你去忙工作吧,我先走了,下次见。”没等叶景回答,我便转身离开,转过走廊尽头的拐角后我直接跑了起来,因为跑得太急在又一个转角撞上了一个举着托盘的侍者。“抱歉……”我撑着墙壁,喘着粗气,弯腰捡起掉落在地的东西,嘴上一直说着“对不起”。侍者啐了几句,没好气地说:“跑什么跑,就不能慢点?”我垂着头,蠕动着嘴唇,又说了句“对不起”。他骂骂咧咧地走了,我留在原地,抬手抖了抖被红酒浸湿的衣衫,撑着墙慢慢站直身,沿着墙走出了酒店。晚会才进行至半,酒店外几乎看不到什么人,门童在角落里躲清闲,没人在意一个浑身散发着红酒味又失魂落魄的人走出来。我沿着人行道无方向地走,刚才那一跑似乎把我所有的精力都耗尽了,现在茫然地盯着十字路口的红路灯,看着红灯变绿,却没有力气再迈出一步。红绿灯上的数字渐渐变小,绿灯又变成了红灯。我慢慢蹲了下来,把额头抵在手臂,吸了下鼻子,在心里悄悄骂了一句“混蛋”,骂过之后还不解气,张开嘴又重复:“混蛋!”话音刚落,鼻腔中突然传来一股温热,我抬手一抹,满手的血。我摸了摸口袋,没有带纸,只好用袖子捂住鼻子,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血越流越多,没一会儿就浸透了袖口。衣服上还沾着红酒,黏黏糊糊地贴在身上,深秋夜晚的风已经很凉,刮过来时我打了个颤。真狼狈啊,我想。在红绿灯下站了一会儿,我后知后觉拿出手机叫了个车回学校,等车到的时候酒渍干得差不多,鼻血也没有流得那么急了。司机默不作声地踩了油门,车驶出一段距离后他忽然将车上的抽纸递给我。“谢谢你。”我闷着声音说,抽了几张纸堵住鼻子,“不好意思,身上有点脏。”我低着头,借略长的头发挡住司机时不时投来的探究目光,静静等鼻血停下来。到学校时鼻血已经停了,室友都已歇下,我摸黑到卫生间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张一凯不知何时醒了,迷迷糊糊地从床上下来到卫生间上厕所。“乐与,你回来了啊……”他打着哈欠,“我放个水。”“嗯。”
我站在一旁擦着头发,张一凯提好裤子转身看我。“你脸色怎么这么差,眼睛也红红的,”他凑近了打量,“你哭了啊?”“没有,我只是困了。”“困了就去睡吧,”他又打了个哈欠,随手薅了下我的头发,“想哭就直接哭,我不笑你。”“我没哭。”我躺在床上,把被子盖过头顶,心想世界上为什么会有江既这样的混蛋,他明明这么讨厌我,却要装作一副关心我的样子,还让我不要自作多情,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不信。太混蛋了。那次晚会之后江既没有再联系我,我也没有闲心再去想这件事。之前去参观实验室认识的一个学姐,邀请我进了她的项目组,我每日下了课就会到实验室跟项目,在宵禁前回寝室。期间翁奶奶请我去她家里吃饭,她一个人住在郊区的一栋奶油色的房子,自己下厨做了一顿饭。她炖了一锅乌鸡汤,替我盛了一碗,说:“之前见你的时候觉着你应该有点贫血,喝点乌鸡烫补补身体。”我垂眸盯着面前的这碗汤看了几秒,低声喃喃道:“……原来这是补血的吗?”翁奶奶没有听清:“小与说什么?”我端起汤喝了一口,让自己笑起来,“没什么,我说很好喝。”看着这碗乌鸡汤,我才反应过来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见到江既了。不见更好,一见着他我就很难受。三点一线一连忙了这么些时日,a市早已入冬,出门前收到天气提醒,未来几日可能会出现降雪。我还从未见过a市的雪,或许今年能亲眼见一次。安安静静地吃完一顿饭,天色已晚,翁奶奶开着车送我回学校,她看着我下车,轻声唤了一句“小与”,见我停下后继续说,“我看你今天吃饭的时候一直闷闷不乐,是有什么事吗?”“没有,没有事。”我让自己弯了弯嘴角。翁奶奶细细看了我一会儿,“要不要和我聊聊,说不定说出来就不会那么难受了。”我扶着车门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您觉得,会有人上一秒对另一个人很好,下一秒却对那个人恶语相向的吗?”“听起来很割裂的样子,”翁奶奶弯了眉眼,开着玩笑说,“如果不是有苦衷的话,可能那个人有心理或精神方面的疾病。”我愣愣地点头,“这样吗……”又过了几日,天气愈发冷,但说好的雪一直没有降下来。我拿上资料出了实验室,手机在包里震了好几下,拿出来一看,是张一凯在群里吆喝着晚上一起出去吃火锅。刚想回个好,又弹出了一个新的消息,陈原对我说他在学校大门等我,把下一个疗程的药给我。慢吞吞地回了一个“好的”,又给张一凯说我晚点再去,然后背好包往大门走去。门口停着一辆白色的车,应该是陈原自己的,我走过去轻轻敲了一下车门,车窗便降了下来。“乐先生,”陈原点头问了个好,把药递给我,“这两天好像没收到你发来的照片?”我接过药,带着歉意说:“这两天太忙了,没记起来。”陈原应了声,没再多言,“那我先走——”“原哥。”我罕见地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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