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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将军盛名在外,一时之间成为外族咬牙切齿的痛。京城的公子们未见战场凶险,但话本戏台上常见定安侯在外征战时的事迹,因此他们对这位侯门将军的好奇程度甚至都盖过了封后这样的盛事。回京(三)临近日落,霓裳阁的新曲才终于登台。那曲子不知是谁写的,曲中情意绵绵,宛转悠扬,仔细聆听,唱词竟然是在战乱与疾苦之中将军与他心爱之人携手相扶的绝美爱情。“今儿的曲子有意思。”齐青挑眉说:“我猜填词的大抵是个女儿家,不过听到这个,倒也算应景了。”“应什么景?”“定安侯和成安王此次同时回京。”齐青歇了口气,笑说:“这两位都是朝廷的肱骨之臣。”“那又如何?”纪礼颇有些不解的打量着他。齐青抬眸,“你家中没有姐妹自然不知,朝中谁不希望能攀上他们。”说到此处忍不住嘟囔:“就连我爹都没免俗。”霍闲凝眉疑惑:“你爹……”他淡笑了一声,上下扫了齐青一眼,“打算将你嫁了?是成安王妃还是定安侯的夫人?”“啊……”意识到霍闲的意思齐青嗤笑一声,“世子开什么玩笑?我是说我姨母家的女儿,正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为这事我父亲上个月就把她接来我们家府中了。”齐青看了正在和人饮酒的赵彻一眼又说:“赵王爷也是,近日招揽了不少名仕教郡主诗词书画。”纪礼疑惑更深了,“郡主不是只喜欢骑射,不爱读书的吗?没跟王爷闹?”“说来也奇怪,这回郡主居然听进了王爷的劝说,已经五日不曾出门了。”齐青背着手故作沉思,随即倏然:“可见不止朝臣,她们自己也钦慕着呢。”霍闲挑眉不语,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定安侯夫人……”良久过后,霍闲才说:“郡主不合适,你家堂妹也不合适”。“哟。”齐青见他难得议论旁人的事,不禁好奇的侧目说:“那依世子高见,哪家王公贵臣的女眷能与之相配?”他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期待霍闲真能说上谁的名字,毕竟这位半年前护送雁南郡主入宫的世子就算私下也从来不议论朝堂上的事情。“没有。”出了霓裳阁,他们走到街边支起的走马灯摊前停下,霍闲轻车熟路的从一堆花样各异的走马灯中挑选了一盏。“没有?”齐青重复了一声,与霍闲不同,他全然没注意到霍闲手里这盏别具一格的走马灯,问道:“难不成谒都这么多才女都配不上定安侯?”“配不上。”霍闲浑然不经意的回了一句,然后挑起走马灯说:“这画里的美人倒是不错。”齐青顺着他的话朝那走马灯瞥了一眼,只当他是胡言乱语,无奈的笑了一声说:“这画的又不是真人,是画师仿照古时魅惑君王的苏美人起笔的。”“是吗?”霍闲细细盯着那走马灯上的画中人看。“是啊,庄太傅画的嘛,你看这里。”齐青指着画中女子身旁的几朵小花道:“他画中但凡有人,衣摆上总有这几朵小黄花,我在谒都从来没见过这种花。”“是酴醾。”霍闲说:“长在山野间的,你连谒都城都没出过,当然没见过了。”“是是是,我目光不及世子,怎么样,你喜欢这个,就买了吧?”齐青询价后付了银钱,再回头时,霍闲已经先他一步提着走马灯没入人群里了。他“唉”了一步,紧跟上去。那盏走马灯的侧面映着一位长发垂腰的少女,她一手执着长剑,一手揭下落了一半的面具,少女眼尾泛红,似是哭过。与齐青分别后,霍闲便回了世子府,因府上的主子就这么一位,且没有老少,府中家仆较其他王侯府邸也更稀少,从前门一直行至后院,一路上竟只见到两三名家仆。这番安静倒也舒适,霍闲习惯了府中如此景象,并不觉得奇怪。月色如银,窗外的风拂过茂盛的草木,摇摆的新枝被吹得呼呼作响,悄无声息的滋养着它野蛮的生长。戊时已过,往常这个点管家林伯总会叫人送些糕点来书房,今日府中却静的有些诡异,案边亮着一盏昏黄的灯火,摇摇晃晃的闪烁着。霍闲不觉蹙眉,正要叫人来询问是怎么回事,就听见有翻窗的声音。习武人的本能,他拾起兰锜上的长剑,以最快的速度刺向西南边的窗沿,木窗应声飞落,砸出“砰”的一声,静谧的世子府忽然热闹起来,庭院里因未掌灯,只能隐约看见有人影翻动,人影从院落的木栏杆上窜来窜去,不像是来偷袭的,倒像是闹主人家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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