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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口的扣子几颗扣子没有扣好敞开着,抬手时曲着的手臂形成一个闲适的折角,下巴微抬,露出清晰的下颌线,蓝眸散漫地半敛着,整个人疏阔潇洒,贵气十足。见到了斯威特从没在人前展示过的一面,窗外的克莱恩不自觉地像弗格森一样翘起了嘴角。他弯腰拾起那串手链,心想:也许是斯威特不小心掉在这里的。这处院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找不到也很正常。斯威特当然不会和他说手链丢了,但哪有人弄丢了别人送的礼物会去特意知会一声的?他恰好找到,还回去就好了。转念之间,克莱恩便释然了,越发觉得那个天鹅胸针适合德维尔,把手链收进口袋转身去摘花。他已经想好要把天鹅胸针包成什么样了——要用三片冰蓝色的花瓣做成一个扇形,然后把胸针别在花瓣交叠的末端,这样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天鹅暂时在花海之间休憩,斯威特看了也许会喜欢。克莱恩刚走到窗边和花坛之间,和温格一起坐在长沙发上、从刚才起就抱手翘着二郎腿一脸不顺的洛克开口了。他在弗格森和温格的讨论声中突兀地插言,问道:“那个乡巴佬什么时候回来?”克莱恩犹疑地停住。“乡巴佬是谁?”弗格森问。洛克“哈”了一声,讽刺道:“除了克莱恩还有谁?”下午他看到斯威特把克莱恩抱回来时,就已经很不爽了,一忍再忍,这会儿忍耐到了极限,终于爆发,烦躁地问:“我真是不懂,温格,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明知道我讨厌他还让我邀请他留下,你是故意折腾我吗?”温格两只手往下压,笑呵呵地说:“你这么大火气干什么?今天是斯威特的生日,你可不要搅局。”“什么局有他在还能上得了台面?”说了一句还不够,洛克放下翘着的腿,低骂一声,说:“我受够他了。斯威特,你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乡巴佬朋友?他简直从上到下都冒着俗气,我受不了呼吸同一片空气!”“只是俗的话,还是可以忍耐的,”温格微微笑着,瞥了斯威特一眼,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沙发上轻敲,状似无意地说:“倒是他看斯威特的眼神,真是叫人不舒服。”“眼神?”“啊,你没发现吗?一看到斯威特他连眼珠都不会转了,恨不得贴在斯威特身上。”温格耸肩:“不过也能理解,斯威特长成这样,确实很吸引人。”“你是说他——”洛克怔了一下,明白过来,眼睛瞪大,腾地站起来,错愕道:“他怎么敢——?!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货色,他也配?”温格只开了个头,洛克便自动联想下去,恍然地“哦”了一声,“我懂了,他是想巴结斯威特!怪不得抢着帮建鱼塘修花坛,一定是斯威特对他们的态度太好才被盯上了,一锅臭鱼烂虾就能换来那么多礼物,他和那个老头子要乐开花了吧?”“够了。”斯威特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海水一样的眼眸凉凉扫过洛克和温格。温格嗤笑一声,嘴角弯着,眼中却看不到笑意,似嘲似讽地说:“不是吧,斯威特,你该不会是真把他当朋友吧?你要知道,我们和他是不一样的。”“这一点不用你来提醒我。”“哦,我还以为你在这里住久了,忘了他们有多么卑劣低贱了呢。”斯威特:“……”弗格森停下颠球,连他这个粗神经都意识到不对,纳闷地问:“你们是在说克莱恩?你们这么讨厌他,为什么还要邀请他过来?”洛克也不解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不只是他们,就连站在窗外的克莱恩也想知道答案。他站得全身像铁板一样僵硬,仿佛一座被冻住的冰雕,冰冷刺骨的寒意从头顶和脚型刺进来,竟让他在仲夏的夜晚发起了抖。温格话中带笑,目光越过弗格森和洛克,直落到坐在沙发上的金发少年身上,语气轻快地说:“今晚的生日会正缺这样一个小丑,不是吗,斯威特?”“……”克莱恩靠在窗边的墙上,隐隐约约听到斯威特“嗯”了一声。仿佛有一桶冰水兜头淋下,水中带着冰碴,刮得他的脸火辣辣地疼。屋子里的说话声还在继续,他却听不见,心跳和耳鸣阻塞了他的听觉。反反复复间只剩下一个念头:他到底做了什么,要被他们这样羞辱?只是羞辱他也就算了,连爷爷也……口袋里的手链分量很轻,此刻却像有千钧重,坠得他半边身体都要侧弯下去,几分钟前拾到手链时的侥幸心理被刚刚那一席话击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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