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犄角也有权利不孤单。至少血红大野狼是这么觉得。——他这会儿可是完全遵守对面定下的三条规则。在法无禁止的前提下,闻枫燃自由且平静地拎着水管,追着s级向导揍出了一脑袋犄角大团圆。相当中立的小调停者有始有终,跳上自行车,一路拨着自行车铃铛,叮铃铃地送花。漂亮的玫瑰花坐在车把上,拎着一个又一个小花盆咣咣砸,劈头盖脸砸得平荣满犄角都是土。村子静悄悄地没人出来。平荣逃得格外狼狈,他跌跌撞撞地往村子里跑,神色却越发惊恐。——那些原本就不赞同村子的做法、整天闭门不出又缄口不言的人也就算了!为什么就连那些曾经用言语推崇着他、追随着他,让他升到s级的人,这会儿竟然也没了动静?!“……为什么!?”平荣几乎匪夷所思,踉跄着跑进条死胡同,两条腿都在打颤,“我是在守护你们!”向导的身体素质普遍不强,即使是s级向导,也不可能赤手空拳对付这么不讲理的打法。可普通人是知道这种架该怎么打的。这村子的人哪怕多出来几个,就是用锄头跟铁锹,也能拦住这几个单枪匹马杀进来的银斗篷。“我弟弟。”闻枫燃把自来水管玩出了花,随手转了几个圈,向身后一抡,咣当一声砸碎一扇窗户,“他爸爸妈妈,没在守护你们吗?”平荣僵在原地,大颗大颗的汗躺下来,不知是力竭还是惊惧。“逃,背叛,白眼狼,没用了就丢掉。”闻枫燃问,“你们一直都是这样,凭什么你会觉得,你是例外?”——背叛别人的人,就该有被别人背叛的觉悟。被充满了自私和算计的“言语”推出来的头目,自然也会在另一个场合,被这些言语抛弃。“不是这样,我只是顺应大多数人的言语……那时的村子需要我,我必须这么做!”平荣满头冷汗,他已经退到墙角,苍白地否认,手却不停发抖:“我并没作恶……”“你是这个村子的庇护者,不是普通人。”闻枫燃说,“照你这么说,我以前学校那个教导主任也没做恶。”平荣又听不懂他说的话了。平时叱咤风云的s级向导,此刻的神色却越发慌张,看着面前追着他砸了大半个村子,依然脸不红气不喘的红发少年。“他们一群人在作恶,你有能力管、有权力管,但你什么也没做——你就看着,从这里面拿好处。”闻枫燃说:“这就是恶。”“我弟弟叫你们欺负了,我是来给他撑腰的,还有算账,你们抢走的东西都还回来。”闻枫燃牢牢牵着时润声的手:“因为我们要带他回家,这是当哥哥的必须做的事。”相当中立的少年调停者不方便开口,趴在自行车把上,单腿撑着地面,笑眯眯拨自行车铃。小缄默者节♂完整章节』(),时润声都不会忘:“认得!”小信使把胸口拍得啪啪响,正准备卯足力气把自行车链踩出火星子,就被二哥举起来,放在了肩膀上。小缄默者还没太坐习惯自行车,闻枫燃把他放在后座,扣好安全带仔细拽了拽,跳上自行车座。“快!快!”路遥知最喜欢坐二哥骑的自行车,立刻通知弟弟,“坐稳扶好,把腿抬起来!”时润声立刻一丝不苟地照做,然后才想起提问:“为,为什么要把腿抬起来?”“因为我们要起飞了!”少年信使拿出一个小录音机,里面传出小云杉领航员干净清脆的声音,“欢迎您乘坐本次伟大航程!小乘客时润声,下一站是家!”小缄默者睁大了眼睛,呼吸骤然急了下,又立刻用力抿住唇。激烈的心跳声充斥着长久静默的领域,经年荒芜、野草丛生的领域空间门内,不过一缕风起,点点星火随即燎原。火烧不尽枯荣。来年春风送春雨,新草又生。闻枫燃蹬着自行车,带着弟弟们嚣张地飞出去。小缄默者口中的“家”,是葬着爸爸妈妈的墓。时家早就不在了,时润声被驱逐的时候,愤怒的村民放了一把火,把那个小院烧得干干净净,什么也没剩。墓依然在,没被那些人毁掉,是因为即使是a级哨兵和向导的墓,也依然能震慑那些兽群。兽群徘徊逡巡在村子边缘,走到那座墓,就会绕路或折返,并不继续向前。时润声挽起袖口,熟练地收拾着几乎将墓碑淹没的杂草,小小的缄默者忙碌个不停,把草都拔干净、捡走碎石跟小树枝。许久没人来过的墓,草已经长到及膝高,里面藏着不少带刺的小灌木,一不小心就是一颗血珠。小缄默者坚持一个人可以做好,很快就清理出了一小块儿地方,让哥哥们坐下休息——他知道附近有很清澈的小溪水,是从山上流下来的,一会儿他就去找,可以用来烧开了泡茶。路遥知还有点想帮忙,被二哥搭着肩膀拖走,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去帮忙找那条小溪。闻枫燃知道这种感受,他曾经在梦里一个人擦拭一片小小矮矮的墓碑,不想被帮忙,每件事都想自己亲手做。努力想要一个人做这些事,并不是因为犟或者犯倔,更不是心有隔阂。——只是因为过去发生的事太多了,需要一个正式的整理和告别。这件事谁都帮不了忙,每个人的“领域”都只能靠自己亲手整理,除草开荒、播种浇灌,然后能做的就是等待,等雪化、等春来,等着春风吹又生。闻枫燃搭着小信使的肩,远远看着那座墓:“要是哪都有一个槐中世界就好了。”……扔下平荣之前,在那片什么也看不清的浓雾里,闻枫燃其实()还问了他几句话。那个威风凛凛的s级向导(),这会儿满脑袋犄角?()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领域被小缄默者撞出一个豁口,显然连站起来都有点吃力了。“我早就想问了。”血红大野狼蹲下来,胳膊抵着膝盖问他,“你诘责过自己吗?”平荣的瞳孔缩了缩:“……什么?”“你的领域规则是‘诘责’,对吧。”闻枫燃说,“只诘责别人,不诘责自己——你从不在你自己的领域里待着吗?”在听清这几句话的同时,平荣的脸色就骤然苍白,眼底冒出深深恐惧和绝望。……他不该听的。要忘记一句话可没那么容易,哪怕拼命转移注意力,能在短时间门内不去想,也不可能真正阻止自己的念头。越是努力想要忘掉,就反而印象越深,到最后这句话会长在脑子里,随时毫无预兆地冒出来。“这些话我不想让弟弟听见,咱们俩聊聊,小点声。”闻枫燃揪着他的头发,迫使平荣抬头,语气依然是挺友好的聊天语气:“嘘。”平荣惊惧地盯着他,声音在打颤:“……你想,聊,什么?”闻枫燃说:“聊聊那次任务。”那只是次正常的巡逻任务,没有人预料到会发生意外,没人猜到兽灵会忽然失控,所以也没能来得及做任何准备、没来得及向其他村子的s级向导和哨兵求援。这其实也是时润声的父母一直被诟病的地方。那一对a级向导和哨兵,天赋和契合度明明都是村子里最高的,却只是想过平静的生活、只是想尽自己所能守护村子,想让小花猫健康快乐地长大。像这种“不负责”、“没出息”的理想,不知道被多少人诟病过,总有人偷偷指点议论,说“既然有这种天赋,就该更多承担一点责任吧”。可偏偏那对a级向导和哨兵就是不为所动,也不肯利用缄默者转移伤害、不肯靠对战升级。这件事在村子里饱受指责,也是那些少年向导和哨兵长大一点以后,用来折磨时润声最主要的一个借口。“每个领域的规则,都会和这个人的行为、脾气秉性、做过的事相关,我看《白塔生死恋》是这么说的。”平荣吃力地看着他,眼球几乎凸出来:“……什么?”“不用管。”闻枫燃问他,“是不是?”平荣无法否认。他正被他的领域反噬——对有些s级向导来说,被反噬不算什么大事。比如那个领域规则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向导,有次不小心被领域反噬,在被哨兵拖回去之前,也不过是扯着村子里每个人都聊了一个小时,说清了自己所有藏钱的地方。然而攻击类别的领域规则就不同,平荣的领域规则是“诘责”,这规则从来都被他向外使用,从没向内收过。内收的“诘责”领域,会毫不客气地拷打意识自身,直到平荣能转移注意力,不再想这个红发少年问()他的话。……可这又怎么可能做得到?!“也就是说,你以前就诘责过什么人,而且多半是带头的那个。”闻枫燃并不在乎他的反应,只是继续问:“我猜——你诘责的是我弟弟的爸爸跟妈妈,是不是?”平荣瘫在角落里,冷汗大颗大颗向外冒,他不停摇头,哑声说:“我没有恶意,我只是合理质疑……”“你是向导,还是个级别不低的向导。”闻枫燃说,“你不知道你的一句‘合理质疑’,会影响多少人?”平荣完全答不上来。他始终逃避着这件事的真相,始终告诉自己,自己只是个临危受命、被迫升级保护村子的向导,并没做过什么恶事。他的确没做过——他只是轻飘飘地说了几句话,告诉其他人向导明明有更快的升级方法,可时润声的父母就是不肯用。他只是诘责那对a级哨兵和向导,为什么明明拥有这么好的天赋,却不肯变得更强、不肯承担起更大的责任,成为村子真正的庇护者。于是立刻有人循着机会蜂拥而上,于是这种声音传得越来越广、吵得越来越响。就连时润声的父母在拼死战斗时,他们背后守护的村子,依然在吵。争吵的言语没有力量。“我早就觉得奇怪了,这个村子的言语力量,甚至能让你从a下升到s。”闻枫燃说:“他们当时不能守护住守护者吗?”——这么强大的力量,难道不能至少作为盾牌和铠甲,保护他们的守护者吗?假如言语的力量,就只剩下诘责、只剩下抨击、只剩下伤害,那这种力量又有什么意义?一个规则是“诘责”的领域,明晃晃就是用来对付人的。兽灵和兽群听不懂人言,无法理解羞愧,这种领域派不上半点用场,跟那对规则是“守护”的a级向导和哨兵根本就是天差地别。闻枫燃低着头看他:“你说你的使命是庇护这个村子——你拿什么去跟兽灵打架,你诘责它没洗澡?”这大概是句笑话,路边的蒲公英没憋住笑了一声,转眼就笑飞了一片带着小伞的种子。但平荣可半点笑的心思都没有。他的脸色已近灰败,胸口吃力起伏,绝望地看着眼前红枫色短发的少年。这个世界以前没有过这种人,恶人百无禁忌、善良者单纯口拙,泾渭分明,连使用的言语力量都隐隐分成两派。从没有这样说话的人,明明说得是恶言,却又分明固守良善立场,毫不客气,刀枪剑戟齐出。“不好意思,我们全家嘴都长我身上了。”闻枫燃笑了一声,偏了偏头,“有的时候,要保护好人,就得用不那么好人的办法——这事我最愿意做。”水管被拎起来,重重抵在平荣的胸口,剥夺了s级向导的全部神智,让他整个人烂泥似的瘫软在了地上。平荣被尖锐的痛楚瞬间门淹没,闻枫燃踩住了他的肩膀。“我问你。”闻枫燃站起来,低着头问:“你真没做过任何一件亏心事吗?”……这些毫无意义的争吵、唇枪舌战、内斗,才是那些任务者没能从意外中回来,殒命于一场任务的真正原因。那明明是足以将一个底层水平的a级向导硬生生催成s级的力量。是这个村子里的人,自己抛弃了他们的守护者、自己毁掉了堤坝,将那么多无辜的向导和哨兵推向了死亡。
如果他们早就给他们的守护者足够的信任,光是这个村子的言语所汇集的力量,就能让时润声的父母在战斗的关键时刻突破,保护所有人。闻枫燃甚至怀疑,就在任务的时间门节点之前,这种诘责甚至被向时润声的父母使用过——那对善良的a级向导和哨兵,就算是再不在乎身边的议论,也是不可能对这种诡辩似的诘责无动于衷的。可惜这些事,已经没办法再向当事人亲口确认了。如果哪里都有一个槐中世界,就不会有这么多遗憾、这么多来不及传达的言语,这么多完全没准备好的永别。时润声的动作越来越慢,不知被什么绊得晃了一下,就慢慢蹲下来。小花猫抱着膝盖,低头把脸埋进手臂里,半晌都一动不动。漂亮的小槐树耷拉着枝条,离得远远地陪着弟弟蹲了好一会儿,忽然想通了件特别重要的事,唰地蹦起来:“不对!不对!”闻枫燃被吓了一跳:“什么?”“不对,心有牵挂的意识是不会那么快消散的!”小信使一口气说:“这儿是没有槐中世界——在槐中世界的意识,会在进来的那几天里迷糊一段时间门,一直在那个地方绕来绕去,然后慢慢清醒。”这是槐树的祝福和庇护。慢慢清醒过来的意识,会想起自己的家、想起自己要去的地方,想起自己还没实现的愿望。如果是在没有槐树的地方,这些意识可能没办法这么快就清醒过来,所以就会一直徘徊在原地。一直徘徊、一直重复做着生前做的最后一件事、一直等待那个忘记了的愿望实现。在有些地方,这种意识叫做“地缚灵”。这就是为什么这个村子里的那些恶人,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却唯独不敢靠近这片墓地,不敢来毁墓。这就是为什么,即使到了现在,兽群和兽灵依然不敢靠近村子。因为怯懦的人随波逐流、贪婪的人蝇营狗苟、暴虐者暴虐、沉默者沉默。——但守护的灵魂仍在守护,经年累月,纯净坚硬如冰。那些忠诚善良、勇敢正直的灵魂,依然在无休止地战斗和保卫。他们或许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心愿是什么,因为死亡的阴影是在激烈的战斗中骤然降临,于是只剩下余习。这些守护的余习,让那些灵魂被牢牢束缚在原地,寸步不敢退、寸步不能离。“小花猫!”路遥知顾不上管别的,背着他的大挎包跳起来,用力摇晃软毡帽,“你得去救爸爸妈妈!”“你得去救你的爸爸妈妈,他们很累了,那场战斗一直都没结束!”路遥知大声喊,“他们等着你去救他们!”时润声屏住呼吸,睁大了眼睛。他几乎是一瞬间门就站起身,可能是被风推了一把,叫厚厚的层云牢牢遮着的太阳也蹦出来。他们出门出得非常早,早到打完了一场架、清理干净一片墓地以后,也完全不晚,正好看见朝阳破云。凌晨的空气再怎么清新,也总是有种挥之不去的、雾蒙蒙的灰色,要等到太阳彻底跳出来,晨雾才能散。“你等着,你等着,我们这就去给你开门——大伙都来了!说好了要给你个惊喜的!”少年信使跳上自行车,朝他喊:“这门隔着生死,有点不好开,但我们人多,我们联合!”只有槐中世界能连通生人与亡者的世界,要想开这一扇门,就得想办法把这个世界撕开个口子,让大槐树把树枝探进来。这可能有点儿过分,毕竟白塔已经多了不少个漂亮窟窿了。但事情太急,等一切结束以后,小槐树决定慷慨地送白塔一朵真相之花——毕竟玫瑰也是树,小信使跟种树人先生苦学养玫瑰的本领,真相之花已经开得爆盆了。闻枫燃立刻领会,蹦起来高高扬手,接过少年信使抛过来的小槐树枝。——在这个世界,小花猫队长可不是只来了两个哥哥。只不过大家伙都是从不同的银色麻袋里钻出来,走的路不一样,有的先到有的后到,有的还没到年纪可以看《白塔生死恋》。闻枫燃跑向白塔的正西方,有银线领着他跑,遇上想窥探拦路的就一水管抡开,也有人悄悄替他清路。不是全员恶人——任何地方都不是全员恶人,只是清水实在太容易被浊流掩盖了。他们这一路闹出的动静,并非所有人都看得心惊胆战,也有人无言、有人点灯、有人推开门。有人走出来说“我支持银斗篷”,有人仍然说不出话,只是默默把横在路上的路障清理干净。闻枫燃用水管刨了个坑,把那棵小槐树枝埋进去,蹲下来仔细培土,起身时看见不远处放着一钵清水。……路遥知骑着他的自行车一路往北跑,小信使的软毡帽被风刮飞了好几次,被他摘下来塞进大挎包。少年信使漂亮的金色小卷毛被风刮得直晃。森林里有死气,是被兽群和兽灵袭击的任务者和普通人,可这些难不倒槐树的信使,小槐树最擅长应付这个。路遥知打了个响指,红布条在少年信使的手腕上跳跃,汩汩的清水从他指间门涌出来,被风吹成一片清凉水雾。他不再害怕火、也不再怕大黑球了。这里的执念不难净化,徘徊在原地的意识会忘掉很多东西,忘了愿望、忘了在意的人、忘了回家,但有人提醒就能想起来。他们得想起来,不能被一直束缚在这儿,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束缚他们,他们该回家了。路遥知刹住自行车,踩下脚蹬,大口喘着气,把手里的小槐树枝插在金黄色的落叶里。……白塔里,小机械师停下火花飞溅的角向磨光机,摘下护目镜,调整耳机说了声“收到”。蒲云杉其实已经来了好几天了——不光负责修滑梯,还在给白塔装窗户。这几天里,小机械师一直在试图说服白塔,被装修成一棵机械树也很好看,功能还更全。但白塔看起来情绪不太稳定,不是很想当机械树,还动不动就哭。机械蜻蜓敲敲窗户,把小槐树枝送进来。蒲云杉专心听懂了任务,立刻放下手里一时半刻完不了的工作,起身开始行动。小机械师一边利落地做准备、换衣服,一边向白塔解释,他得去跟大家一起做一件伟大的任务:给这个世界豁个口子。白塔:。。。。蒲云杉的时间门有些赶,没来得及看白塔打完六个句号。小导航员向白塔敬了个礼,踩着其中一个窗户跳出去,被大灰石头机器人稳稳接住,炫酷的机械翅膀只拍打了几下,就直奔白塔南方的群山。……白塔学校,坐在训练器材上、自称叫“ice-whitesnowball”的古怪小缄默者,正低头看着下面那一群东倒西歪的少年向导和哨兵。因为年龄还不够看《白塔生死恋》,但系统短时间门内还画不出节♀完整章节』(),皮肤雪白眼瞳漆黑,垂着睫毛低头看他们,似乎并没有要和他们交流的打算。虽然看起来长相精致到乖巧,但那双眼睛里的平静压迫,还有盘旋在他手里的冰晶,都叫这些向导和哨兵半点大气也不敢多喘。几个恼羞成怒试图动手的哨兵,都被那些冰晶划的伤痕累累,这才终于意识到,缄默者似乎从来都不是没有战力。只是缄默者不愿伤人——那些安静寡言、内向腼腆的孩子,从一开始就只是想被这个世界接纳,想和其他人一样被对待,想过平静的生活。平静者有权捍卫平静,这本来该是从一开始就被尊重的规则,而非恶人在逃避清算、东躲西藏时,高喊的一句无力的借口。漂亮过头也沉默过头的小缄默者,正要把那些冰晶也吹进风里,看到一片随风飘过来的小棉花云,就收手站起身。小棉花云里有画着火柴人的手帕,里面裹着一根小槐树枝。那孩子接过手帕,仔细看完,把小树枝仔细包好藏进怀里,跳上那朵棉花云。他的身手极利落轻巧,没给任何人趁机出手暗算的机会,已经稳稳落在云上,直奔白塔之东,那片据说空无一物的荒芜之地。……风把厚重的层云拨开。太阳彻底跳出来,光箭把朝霞也穿透,小缄默者的领域再次染上当初在白塔前的灿金色,却没像上一次那样抽净他的力量。已经重新有了根的小杜仲树,是不会因为发出来一点儿光、一点儿热,就把力量一口气用干净的。时润声跑向父母牺牲的地方——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地方,小小的缄默者在父母牺牲后,曾经一个人去过很多次。那里被清理得很干净,什么也没有,哪怕是一小块最不起眼的碎布片。村子告诉时润声,这是为了不留下血腥气,以免吸引来嗜血的兽群,带来更多的危险。但大野狼哥哥说,放屁。说完这话大野狼哥哥就赶紧打住,告诉弟弟绝对保密,绝对不能跟着学,然后才又用水管砸碎了一扇窗户。——怎么会吸引嗜血的兽群?那是任务者们拼死战斗的地方,是豁出性命守护村子的地方,那里的杀气就能驱散兽群,方圆几公里都没有走兽敢贸然靠近。之所以要清理得这么干净、一点痕迹都不留,就是为了要抹去牺牲者的付出,否认守护者的守护。这是群比鬣狗还差劲的家伙,他们很清楚自己是在作恶,又用冠冕堂皇的借口来掩饰。他们用明晃晃的恶意制造更多的同党,说服动摇的人,蒙骗不知情的人,招揽墙头草,把那些孩子教成新一轮的凶手。……也是直到现在,时润声才终于明白,原来那里盘旋的不是杀气。()那场战斗原来没有结束,牺牲的灵魂和死去的兽灵仍在缠斗,仍被束缚在原地,等待分出胜负或是一起消散的那天。他得去救他的爸爸妈妈。小缄默者跑进那片林子,他像是被风推着在跑,风比他的速度更快,“吱呀”一声推上一扇门。时润声大口喘气,他站在早已被落叶覆盖的草地上,抬头看见坐在树枝上的傀儡师。时润声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大槐树。——大到接天连地,茂密的树荫把阳光分割成点点金鳞,流动着落进路过的风。四方的槐树枝把这个世界强行撑开一个方框,穆瑜正在画最后一笔,落点处虚影转实,大槐树古朴虬劲的枝条打着招呼,不太好意思地探进来。傀儡师从树上跃下,他带来了做好的春饼卷菜,蒸得薄薄的春饼卷着炒得香喷喷的合菜,香得人肚子咕咕叫。小缄默者实在不由自主,咕咚咽了一声。“吃饱了才有力气打架。”穆瑜摸了摸他的头发,把槐花酿给他,“想去吗?”时润声用力咬了咬下唇,他站得笔直,重重点头。怎么可能不想去。怎么会有一个在灾难中失去父母、独自长大的孩子,在跌跌撞撞变得非常厉害,什么都不怕以后,不想回去救下父母。怎么会有一个孩子不日夜想着回到那场噩梦里,想尽办法,阻止那场灾难的发生。“生死有别。”穆瑜说,“他们被束缚太久了,在被你救出来以后,很快就会消失。”时润声已经想好了,他用力点头,攥紧了拳:“我长大了,我要保护爸爸妈妈。”穆瑜铺上野餐布,把卷好的春饼拿出来,又倒好香甜的槐花酿。小缄默者跟在边上努力帮忙,把槐花酿倒满,才小声问:“他们会自由吗?会舒服一点儿吗?”“会。”穆瑜温声说,“他们会获得久违的自由,会在疲惫里安心入睡。”小缄默者忽然踮起脚,紧紧抱住来自异乡的傀儡师。“你可能会很难过,如果难过得实在受不了,就坐在地上用力地哭。”穆瑜蹲下来,拢住发着抖的孩子:“风会来陪着你,会来摸摸你的头,抱着你,帮你把眼泪吹干。”时润声现在就有一点儿想哭,他下决心不能哭了,用力拿袖子把眼睛擦干:“这听起来是一场美梦,这是很好的梦。”“对。”穆瑜把银线轻轻缠在他的手腕上,“这是场很好的梦。”但不会再有一个缄默者,在做完这样一场梦以后,无知无觉地碎在大榕树底下,变成一阵风了。因为已经有一阵风在这里守门,这阵风会把曾经所得的、曾经所求的、曾经求而不能得的,都给这个孩子。“哭够了,就晃晃铃铛。”穆瑜说,“我们接你回家,去梦里的大院。”时润声毫不犹豫地用力点头。小缄默者大口大口地吃着卷好的春饼,他努力地嚼、努力地吞咽,闭上眼睛虔诚地祈祷,让吃下的东西尽快在身体里化成力气。他要去打败那只兽灵,结束这场太过漫长的战斗,救出被束缚在这里的爸爸妈妈。小花猫队长要去救出队伍里的所有人,救出和兽灵同归于尽的缄默者叔叔——那是个非常沉默、总是安静看着孩子们玩的叔叔,会笑着摸一摸小队长的脑袋,教给他怎么用木头刻小人。小缄默者学会了所有东西,他已经能把小木头人刻得很好了。还有一些事他没太做好,或许等很久很久以后,他再回到有爸爸妈妈的那个家,可以很小声地认错。小花猫队长狼吞虎咽,飞快吃光了最后一个小卷饼,喝光了最后一杯槐花酿。“那里面会有一块留影木。”穆瑜说,“记载着一切真相,记得要带出来。”时润声牢牢记住:“我一定会带出来。”穆瑜牵着他的手,把绑着红布条、穿着贼酷的作战专用机能服、背后安了一对机械翅膀、还戴了一副格外精致的小墨镜的木头人交给他。时润声立刻把小木头人紧紧抱在怀里,特别严肃的小花猫队长忍不住抿起嘴角,小声说:“好看。”穆瑜笑了笑,给小木头人的胸口送去一小块阳光。大槐树随风轻轻摇晃着枝条,点点金色日影游动,让林间门露水也变得璀璨。“准备好了吗?”傀儡师摸了摸他的头发,“那场战斗还在继续,你要保护好自己。如果受了很重的伤,可能也会留在那个世界。”小队长重重点头。槐树分割阴阳也沟通阴阳,两个世界的界限在槐树的树荫下被模糊,那些只能被隐约感知的“杀气”,逐渐变得清晰。有什么仿佛是小闹钟的秒针声,咔哒、咔哒倒退,越来越快,最终再分不清。温度从秋日的凉爽向后退,回到炽烈微燥的夏日空气,又回到初夏的明亮阳光。有人在附近战斗,激烈异常,他们甚至已经能听到隐隐兽吼。穆瑜抬手,牵着紧紧抱住小木头人的孩子,在一扇看不见的屏障外轻敲。“是风。”穆瑜温声说,“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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