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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简书男，你做事怎么这么磨叽？怎么，磨个咖啡都要跑到非洲去磨吗？”面试官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装作没有听见，继续面试，却发现对面的面试者变了脸色。由远至近传来了一道女声，像是从听筒里传来的，又像是从外面传来的，不远，很近。“对不起啊，是我记性太好了，忘记了蒋总只喝现磨的咖啡，不喝泡的，不然我就不会耽误这么……”熹柚浑身绷紧了。简书男刚好走到门口，把电话一收，端着杯咖啡推门进来了，目不斜视地走到了蒋冥南面前，用力地把杯子放下了。“这么不给总裁面子呢？”蒋冥南笑眯眯地抬了抬下巴，指了下熹柚。简书男就这么望了过来，熹柚心里好像响起了警报。嘀唔嘀唔，嘀唔嘀唔，要爆炸了——视线终究还是这么对上了。熹柚手心里出了满满一层汗，颤巍巍地抬起了头。此刻她比面试还紧张，简直是生死一瞬间，全身的注意力都涌到眼睛上来了。但是出乎意料的，简书男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在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她自然得像是不认识熹柚一样。熹柚垮下肩膀。她想了好几年的重逢场面，可不是这样的。想象中简书男的反应，也不该这么冷淡才对。蒋冥南偏头，放轻了声音和简书男说着话。他的身体姿态有些奇怪，整个上半身都偏向了简书男那边，距离被拉得十分信任和亲近。说着说着，他还看了熹柚一眼。然后，简书男淡淡说了一句。“这个可以再看看。”面试官一直注意着公司两位大佬之间的对话，一听见简书男的话，立马又拿起了熹柚的简历，把刚刚没问到的一些细节全问了一遍。“熹柚小姐，我看到你研究生是跨了专业的，还是从理科跨到文科，可以讲一下理由吗？”熹柚垂下眼睛，颊边落下一缕头发，眉目淡淡。“我到大学毕业才发现，我不喜欢理科，哪怕我能学下去，但也还是不喜欢。”“这么晚才发现？”面试官都诧异了，“我要是没记错，现在都是高中就分文理科了吧，你怎么最开始的时候没有想清楚呢？”“……谁知道呢。”当初分文理科，她简直是脑子都没怎么动，就选择了跟着简书男走。是因为什么原因来着……好像是——熹柚觉得有些好笑，好像是因为简书男会替她补课，她觉得不能放弃这么个免费的辅导老师，义无反顾地填了理科。有时候选择走一条路，只是因为那条路上有人陪着自己，那么不管如何，便就走罢。可是等那人不见了，才会恍然，原来独自前行是那么困难的事情。熹柚知道，简书男不在她身边的那些年，她简直无法忍受。因为熹柚说话的语气有些消极，终于让简书男看了她一眼。熹柚变了。褪去了稚气，长相还是年轻的模样，眼睛依旧水灵灵的，但终究是改变了。怎么这么露出这么失落的表情？那七年，分手后的七年，她不应该过得很开心吗？出了t的大楼，外头的风吹过来，惊起熹柚一身的凉汗。面试官让她回去等通知，这是一般面试完之后都会说的客套话。但是因为简书男在场，这句话愣是让熹柚听出了些别的意思来。别的‘我们公司根本就不会要你’的意思。天阴沉沉的，像是要落雨，熹柚这才后知后觉地红了眼睛。要说这些年来她身上最大的变化，那一定就是她变得更加敏感和脆弱了，这是她以前从来没有过也从来没想没想过自己会有的情绪。从前的熹柚多骄傲啊，得意洋洋得都不怎么把简书男放在眼里。但现在不一样了，因为她发现。简书男真的不要她了。这是种怎样的落差？就好像是一个摆在自己房间里的娃娃，不管她是把它摆在床头也好，扔在角落也好，可是她心里都很清楚，这个娃娃是她的，一直都会是她的。可是有一天，她忽然发现那个娃娃离开了她，去了更加美好的世界，换上了精致的裙子，编了好看的辫子，最关键的是，它忽然就不再属于她了。从前的简书男对她多好啊，简直就是二十四孝女朋友的典范。她不吃饭她就耐心地喂，她走不动了她就蹲下来背，就连她无理取闹她都是笑着容忍。她怎么就把她弄丢了呢？作者有话要说：和前任见面，着实有点凶险。根本不相信姜秦白开了个新故事，文案里简单写着：只不过遇见了喜欢的她。熹柚在等面试回复的时候又去和姜秦白见了一面，直接去的她家。女人在家里也是酷的不行，黑色的t恤罩着宽松的白色短裤，熹柚进门的时候被一股热气扑到了脸上，她这才发现房子里竟然装了十分足的暖气。“喝什么？”熹柚扫了一眼，冰箱里什么都有，罐装的鸡尾酒啤酒牛奶，还有几个新鲜的橙子，现榨的橙汁也在可选范围里。没等熹柚说话，姜秦白就把那几个橙子拿了出来，放在手里抛了抛。“还是喝果汁吧，健康一些。”洗净，去皮，去籽，切开，榨汁。带着清香的果汁端上来的时候还加了一勺蜂蜜，闻起来鲜美又香甜。熹柚礼貌道谢，被姜秦白一把揉乱了头发。“看了《小宝贝》没？”姜秦白没怎么在意这只是她和熹柚的第二次见面，直接就坐在了熹柚旁边，胳膊搭在了她身后的沙发上。“什么宝贝？”熹柚没反应过来，“哦，你说你新开的那个……还没来得及看，最近找工作事太多了，没顾上。”“我说，你真没必要找什么工作，干嘛去遭这份罪？”姜秦白皱着眉的样子看起来很痞，她耳朵上戴着个黑色圆环形的耳圈，六边形的，把这张侧脸衬得格外好看。熹柚没说话。确实是没必要。先不说她现在单靠写作已经能养活自己，就算是养不活了，家里还是有些底子，也不至于会让她吃什么生活的苦。可是熹柚就是想出来看看，体验一下简书男正在经历的生活，在某些方面与她更加贴近一些，这样做，也能在心理上帮助她缩短那七年给她带来的距离感。于是她摇了摇头，“解释不清。”姜秦白笑得颇为得意，“那以后你在上海，有什么地方想去的，有什么东西想吃的，或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第一个找我就可以。”“谢谢你啊，鬼面。”熹柚心里挺感动的。答应了姜秦白回家一定会看她新开的故事，熹柚才离开。她溜达去超市买了一些菜，超市里人有些多，天气冷也降低不了大家出门闲逛的心情。熹柚推着推车，边走边刷微博。她有两个微博号，一个是自己的作者号，一个是小号。一个用来工作，一个用来关注简书男，甚至为了掩饰，小号还关注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人，但是经常访问里面只有那么一个人。简书男的朋友圈她没有感受过，qq空间也进不去，唯一能获得有关于她的动向就是微博了。熹柚觉得自己偷偷摸摸地藏在屏幕之后，像个窥视的变态。简书男更新微博的速度挺慢的，大半个月才发那么一条，还大多都是些心情和感慨。要是想看她的照片，还得等到t公司里有什么活动，拍了合照才行。因为身高，她在人群里总是很显眼，模糊的照片也能脱颖而出。熹柚看着简书男最新发的一条：一百二十层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