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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其他藩王子弟不同,他胸中怀有大志,聪明、勤奋、兴王那种慈悲和仁爱的心怀,也在朱厚熜心里种下了善的种子,他会像兴王一样,在这片土地上留下属于他自己的功绩,继续为荆楚的百姓谋福祉。
而且,他年纪还轻,性格还未完全形成。林蓁觉得兴王对他这个儿子看得很透彻,他需要的或许不是诗书教导,而是友情带来的温暖和孩子们之间的相互陪伴。若不是在这么阶级森严的大明相遇,他并不觉得自己和陆炳,和朱厚熜有什么难以逾越的高下之分,虽然表面上并不可能,但是从内心里,他们还是可以成为朋友的。
林蓁跪在床下,往前凑了两步,低声说道:“王爷,小人曾经听过一句话,或许有些不敬,还望王爷勿怪。这句话说的是:‘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王爷您尽管放心,小人虽然不才,但愿意倾尽自己所能,助世子成为像王爷这样的一代贤王。”
半天过去,朱厚熜的手指似乎还有些冰冷,当他听到林蓁那句话的时候,反过手来,将陆炳和林蓁的手指握住,陆炳也颤声道:“王爷,小人也愿效犬马之劳,一辈子陪伴世子,绝不辜负王爷和世子对小人的嘱托!”
朱厚熜站起身,帮兴王调整了一下他靠着的那个软垫,道:“父王,您的教诲,我们都记住了。您累不累,想不想用晚膳?我马上吩咐下人们去安排。”
不知道是不是一种错觉,林蓁觉得兴王的脸色渐渐变得红润起来。他笑了笑,道:“这个时候,该吃鲥鱼了,我从小在京城长大,鲥鱼进贡到京城都变了滋味,我还是到南方才吃到新鲜的鲥鱼。但是后来,为了避免王府中的人为了我这一点口腹之欲滋扰百姓,我和王妃都极少特地要求厨子们去做什么饭菜……唉,近日大夫一再嘱咐,我这病饮食要以清淡为宜,不过我还是想趁着吃鲥鱼的季节未过之前,尝一尝鲜呀。”
朱厚熜急忙点头,道:“好,父王,我亲自安排,您稍等一等……”
说罢,他回头对陆炳和林蓁道:“让父王歇着,你们随我一起去后面瞧瞧,为父王备膳。”
兴王抬起手来挥了两下,道:“去吧,去吧,我正好可以小憩片刻。”
林蓁随着朱厚熜一起站起身,往屋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神使鬼差的回头一瞧,却见窗口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就这样扫过那雕花的窗格,如幻影一般渐渐消逝了,兴王从床上站了起来,脚步轻快的往窗边走了两步,就如林蓁进王府那天一样,他的脸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就是这样的笑容让当时局促不安的林蓁马上就镇定下来,留了下来。林蓁看着看着,不自觉的停住了脚步。
兴王瞬间就走到了他们面前,缓缓开口对他说道:“林蓁……熜儿就拜托你啦。”
说罢,他的衣袍随风轻摆,他越过林蓁和另外两人,走进了沉沉的暮霭之中。
第140章番外十一(上)
这景象让林蓁吃了一惊,但陆炳发觉他停住了脚步,于是便回头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轻轻一拽,林蓁只得稀里糊涂的跟着走了上去,谁知还没走出多远,身后就传来了慌慌张张的脚步声,两名太医的哭喊由远及近,从后面传了过来:“王爷……王爷薨啦!”
朱厚熜脚步一个踉跄,整个人顿时向后倒去,陆炳一把把他扶住了,林蓁也从另一边紧紧搀着他,朱厚熜拉着陆炳的衣袖,喃喃道:“父王薨了……?阿炳,他们是这么说的么?”
陆炳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和林蓁互换了一个眼色,林蓁却相信那两人说的话是真的。此时,那两名太医中的一名赶了过来,另一名则退回屋里,大概是要确定一下自己的诊断。而赶过来的这名估计是怕朱厚熜再出点什么差错,那他们的脑袋都别想要了。别说太医,就连林蓁也吓得半死,只见朱厚熜双眉紧锁,脸色惨白,眼珠却转也不转,呆呆望向半空,他和陆炳两个人怎么拉也拉不动他,太医着急的在一旁道:“糟了,世子或许是哀极攻心,一时间气血滞涩,赶紧,赶紧去叫王妃!”
林蓁心中一急,忙在朱厚熜耳边大声说道:“世子,您快醒一醒,先进去瞧瞧再说呀!”
也不知道是林蓁说的话还是他的提高的声音叫醒了朱厚熜,朱厚熜嘴唇动了动,还没开口说话,就抬起一只手捂在胸间,跪在地上猛烈的咳嗽起来,待太医走到他们身边,朱厚熜忽然扶着陆炳站起了身,低低喊了一声“父王!”众人刚想松一口气,却见朱厚熜身子一歪,就好像被砍倒的一棵树一样,径直朝旁边栽了过去。
正德十四年夏,兴王朱祐杬因暑热病薨于兴王府寝宫,享国二十六年,享年四十四岁。因其素有贤名,皇上朱厚照下令辍朝三日,举国哀悼这位皇叔的病逝。并不断派人到安陆州致祭。
一夜之间,王府里所有院子,屋前屋后都飘荡起了白色的幡布,回荡着哭泣和抽噎声。这忽然的变故和他从未经历过的悲悼的气氛让林蓁的大脑变得凝滞而麻木,甚至一时都忘记了宁王造反的事。偶尔有时夜晚惊醒,他才意识到,这些阴影永远都没法彻底消散了,自己必须学会如何带着这个秘密,保护好自己的家人继续生活下去。
林蓁在府中的地位有些特殊,论起来他算是半个客人,没有必要像王府中的这些侍从、仆人一样忙忙碌碌,不过,为了避免自己呆在院子里胡思乱想,也是心里多少有点放不下,所以,他每天都会去找陆炳,然后,他们就会和那些其他的少年一起穿上白色的丧服,被典仪所的官员安置在不同的地方做一些杂事。
所到之处,他听见的都是王府里的官员和下人们的叹息:“世子还如此年少……这可该如何是好啊!”
谁知,接下来折腾了好些日子,林蓁和陆炳也没见着朱厚熜一面。一直到兴王出殡的那一天,林蓁和陆炳在后殿忙着,远远的瞧见朱厚熜搀扶着蒋王妃,淑妃王氏和两位郡主走在后面,一行人缓缓往前走去。
七月份的天气还带着盛夏刚过不久的余热,朱厚熜却裹着厚厚的麻布做的丧袍,一步步走的十分艰难,安陆上下的官员还有皇上派来监祭安葬兴王的武安侯等人见朱厚熜年纪轻轻就遭受这丧父之痛,心中纷纷替他难过,而王府众人更是个个都哭的泪眼模糊。
陆炳拉了拉林蓁,两人和其他几个孩子一起绕过人群,挤到路前拨开那些下人们拉着的幡帐,见朱厚熜由远及近来了,他们赶紧随着旁边的人一起跪了下来。推挤之间,朱厚熜已经在他们面前走了过去,林蓁再看时,眼前走着的是一个比蒋王妃年轻一点的女子,想来他就是兴王唯一的侧妃,淑妃王氏,而在她身后,素白的衣角窣窣扫过,林蓁一抬头,瞥见了一张娟秀清丽而略显憔悴的脸,同时,一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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