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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戎想到胖婶拧自己耳朵时那一手牛劲儿,以及自己岌岌可危的面子,顿了顿一板一眼地说:“蚊子咬的。”
“拿碗吃饭。”
盛夏唔了一声,等着顾戎给自己舀鸡汤的同时,控制不住地往他的耳朵上瞟。
顾戎实在是避不过去,木着脸平静回视。
盛夏露出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这蚊子下嘴挺毒,就挺厉害。”
顾戎面皮一抽看着外头的冰天雪地,头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可能还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坏掉了。
但顾戎还是在坚持违背常理,异常坚定地说:“是毒。”
“能熬到寒冬腊月的蚊子,能不毒吗?”
盛夏吃人嘴软,没在冬天是否还活着蚊子这个细节上纠缠。
只是装着鸡汤的碗不好端吃,转头想找地方放,这才发现昨天还空荡荡的堂屋里多了一张吃饭用的小桌,凳子也多了几张。
桌椅看得出是新打的,木头都是原色调的没上漆,摆着还挺板正,挺像是那么回事儿。
顾戎递给盛夏一大一小两个碗:“过去等着吃饭。”
其实他今天特意弄了一套碗筷,准备和桌椅一起带回来。
结果临时得知这边出事儿了,东西一扔就跑了。
等他回去再找的时候,瓷碗全都摔成了碎片,唯一还能用的就是俩钢盆和桌椅。
顾戎人狠劲儿还大,不知从哪儿得了个凹了一角的不锈钢盆,连肉带汤舀到了盆里,当汤碗使一盆送上了桌。
鸡是整个炖的,虽然还勉强维持着完整的造型,但晃荡荡的泛着诱人的金黄油光,一看就知道炖得相当软烂。
鸡汤的表面也飘着一层黄色的鸡油,挡不住的浓香蛮横得不讲道理。
盛夏这会儿是真的饿了,呼哧着搓了搓手说:“我去给你打饭?”
“我没焖饭。”
顾戎端着另一个小了一圈的不锈钢盆过来,脚尖勾过凳子坐下说:“在锅边贴了几个饼子,凑合吃。”
玉米细面揉成的饼子贴在锅边,吸饱了肉香和蘑菇香。
饼底被烙出了一层脆脆的酥边,又很有分寸没被鸡汤浸着,松软不失嚼劲,越嚼越香。
盛夏吃到了合心意的好东西心情大好,好奇地看着顾戎说:“你好会做饭啊。”
就很出人意料。
盛夏原本以为顾戎是凉水就馒头也能混个肚饱凑合过的,没想到这人厨艺还挺好。
这夸赞来得真心实意。
顾戎猝不及防对上盛夏满是笑意的赞赏目光,拿着汤勺的手无声顿了顿,戏谑道:“想吃鸡腿不用夸我其实也可以的。”
话音落,盛夏的碗里多了个大鸡腿。
只是大得实在过分,不知道的还以为顾戎给她扯了半只鸡。
盛夏笑得连忙喝了口水,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鸡汤,在碗边漾开的热气中眉眼弯弯,无比认真地说:“夸你不是为了这个腿,不过我确实也很想吃就对了。”
“顾戎,谢谢。”
盛夏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也知道顾戎帮自己的程度,远超了房东对租客的帮扶。
善意可以不询问由来,但心存感谢是必需的。
顾戎指尖不着痕迹地蜷了一瞬,轻描淡写地说:“不客气。”
大冷的天儿,一碗暖呼呼的鸡汤下肚,再吃两碗软烂的鸡肉。
最后在泡满了蘑菇的汤汁里蘸一个玉米面饼,吃完饭就出了一头的汗,全身上下都暖融融的。
盛夏吃饱了自觉去洗碗收拾残局,顾戎把事先留出来的另一个大鸡腿装在洗干净的钢盆里,去给胖婶送。
顾戎走之前说:“你是说想要淘换点儿干玉米粒?”
盛夏点头:“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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