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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忘情,不可偏私,不可执着,我不是不愿,是不敢。我见你一回,内丹便破碎一分,直到踏入幻境那日,已回天乏术。我拖着不肯同意,只是想多茍活几日,留在你身边多几日。”
“那你告诉我,现在在我面前的是什么?”
“一缕残魂而已。”
阿岫嘴角微微颤动,莹莹泪光闪烁:“你骗我,怎么可能是残魂?我震碎你的内丹,废除你的修为,又往你体中灌入怨念,我没有发现任何不对。”
观尘轻轻握住她的脚踝,眼中亦有泪光闪烁:“我已经死了,在你踏入幻境的那一日。我知你心有不甘,必定会突破封印向我寻仇,早在山中设下阵法,等你进入。而如今,你就在这阵法之中,这里并不是真实的世界,只是一泡幻影。”
“师父要将我困在这里,用这一缕残魂一直陪着我吗?”她眉头紧紧蹙起,松了脚,缓缓跪坐在他身旁,脸轻轻贴在他的胸膛上,“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师父没有陪我进幻境,我还以为师父不要我了……”
观尘慢慢抬手,带动拷链,砰砰作响。他手心落在她头顶,轻轻抚摸:“师父不会不要阿岫,师父也喜欢阿岫,想和阿岫相伴一生……”
“不!”她突然坐起,往后挪退好几步,满脸警惕地看着他,“不,不是这样,若你的残魂可以留在这里,为何不能留在幻境里?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又骗我!”
观尘慢慢撑起,挂在眼角的泪变了航道,从脸颊滑落:“残魂终有消尽的那日,而你也终会突破幻境。你身上怨念太重,我引你进阵法,是为能消除你身上的怨念……”
阿岫苦笑几声,眼泪淌进口中:“说来说去,你还是要我死,你做这么多,只是知道奈何不了我,想要用这种可笑的方式让我心甘情愿束手就擒。你从来不爱我,只是妄图以爱这个名义逼我去死!”
观尘早料到她会如此想,可听她从口中说出,心中还是忍不住难受。他知道她体质特殊疑心重,可仍旧抱有侥幸:她对他会有信任,哪怕只是一丝。
可没想到,半分也无。
“你回答,是不是这样!”阿岫抓住他的肩,“我早跟你说过,我不会让你死,若你告诉我你将离世,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你,可你还是要这样做,为什么!”
“生死有命,不可违背,你所说的解救之法,只会遭到更重的反噬,我不想你为了救我……”
“我明白了,你的确对我动过心,可我比不过你所谓的正道,你要牺牲你自己维护你的道,还要杀了我来维护你的道。谢浮岚,你不如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我没有要你死,这只是阵法里,所有的事都是假的,不算自然,你也不会因此受罚,等你放下执念,走出阵法,还能和以前一样……”
阿岫突然转头大吼一声:“怎样!被人羞辱,被人欺负,被人背地里叫怪物是吗!我还以为师父和其他人不一样,师父口口声声说我不是怪物,可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师父也觉得我有错,我有罪。”
观尘张了张口,突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论是真是假是阵法是泡影,谢浮岚。”阿岫摇摇晃晃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我都不会让你死,你永生永世都是我的囚奴。”
他挤出一个苦涩的笑来:“好。”
阿岫抬手,薄如蝉翼的袖中滑出一个小瓷瓶,掉在床上。她道:“喝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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