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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观（第2页）

老者虽然年纪大了，但却精神矍铄，那双眼睛看人时更是仿佛能穿透人心。

他俯身，沉声说：“先太子逝去，举国哀痛，但国不可无储君，臣以为，当早立储君，以固国本。”

文丰帝盯着他，神色渐冷，说：“眼下大楚流言四起，不是立储的好时机，此事容后再议。”

任永松起身，直视文丰帝，沉声道：“陛下，正是因为眼下大楚动荡不安，才正需要有一位储君稳定民心。且，坊间传言赵将军死于奸臣所害，更有流言说陛下放任奸臣残害忠臣，臣以为，此时善待忠臣遗孤，亦可向天下表明陛下的拳拳之心。”

文丰帝收敛了神色，笑着说：“任相认为朕该立谁为太子？又该如何善待忠臣遗孤呢？”

萧烨皱眉，冷眼看着任永松。

任永松作揖，沉声道：“陈侯早已封地，如今只有秦王殿下是最合适的人选。臣以为，可立赵家女为太子妃，以此告知天下圣上对赵氏的厚待，届时谣言亦可不攻自破。”

文丰帝哼笑，说：“任相莫不是老糊涂，赵念安尚在孝期，如何能立太子妃。”

任永松说：“可先下圣旨，待孝期过后，再行完婚。”

文丰帝凝视着他，良久，目光在朝堂上逡巡了一圈，说：“众位爱卿如何看？”

柳清明眉眼微动，抿唇一眼不发。

良久，萧烨出声道：“臣以为不该本末倒置，眼下重点是查出散播谣言的背后之人是谁，只有查出真正的幕后黑手，谣言才能不攻自破，而不是指望那个一纸婚约能破此局。”

任永松想再说什么，文丰帝举手示意他莫再多言，说：“说的有道理，眼下最重要的是查出幕后黑手，朕要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扰乱军心。查出来，格杀勿论。退朝。”

朝臣退去之际，萧烨和柳清明默默看了对方一眼，很快，柳清明作揖告退，萧烨点头回礼。仿若那一眼只是幻觉。

行至宫门，柳清明正欲登上马车离去，胡新晖突然出现拦住了他，他脸色十分难看，以一种怨愤的语气怒道：“柳大人一向自诩清明，可知今日此举是在与我们作对？！”

柳清明身子微顿，旋即下车，注视着胡新晖，凉声说：“刚才在朝上柳某已经说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柳某一直都是个纯臣，胡大人若有心以为柳某与你们作对，那柳某也无话可说。”

胡新晖冷笑，说：“骗骗别人也就算了，柳大人别把自己也骗了。”

柳清明笑：“若无事，柳某先行离去了。”

*

红绡楼二楼，胡新晖愤怒地将刚斟满的酒一饮而尽，旋即将酒杯砸地，碎了一地。

沈湛斜靠在贵妃榻上，闻言瞅他一眼，继续低头饮酒，整个人靠在舞娘怀里，嘲讽道：“你把火撒酒身上干什么，这不是可惜了这么好的酒。”

胡新晖冷眼看着他窝在舞娘怀里醉生梦死，眼底满是鄙夷，凉声说：“我不像你，在朝堂上犯了错，还能保住乌纱帽。如今皇上不让我查太子的案子，恐怕是已经怀疑我们了。若是让那个谢观查出些什么来，我们都得玩完。”

沈湛晃着脑袋，将脸埋进舞娘白嫩丰满的胸脯，鼻息间呼出的热气逗得美艳的舞娘一阵娇笑，他猛吸了一口，眯着眼睛搂住舞娘的细腰，喃喃道：“你好香啊。”

阿蛮被他逗得娇颤不停，好容易平稳了气息，瞥见对面的胡新晖铁青着脸，她娇娇柔柔地推开沈湛，媚声道：“哎呀，胡大人在和您说话呢？”

沈湛抬起头，手不自觉地自阿蛮清凉的衣摆伸了进去，不知道他碰到了哪里，引得阿蛮一阵颤栗，连忙拉住沈湛的手，喘息个不停，娇娇柔道：“大人......”

沈湛笑，不再作弄她，手却没有拿出来，仍旧将头埋进阿蛮的怀里，闷声说：“你怕什么，先太子都做不到的事，你还指望一个谢观？”

胡新晖冷笑，“仅仅是一个谢观的问题吗？还有那柳清明，他可不是什么布衣，今日他在朝堂上的言行都表明他是铁了心要查先太子的案子，若是让他查出些什么，赵家那个女郎又岂会善罢甘休！”

沈湛抬头，眼中寒光乍闪，盯着胡新晖，凉声道：“胡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先太子的事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顶多也是落个办事不力的罪名罢了。陛下既然让谢观查，便让他查吧，他若是能查出些什么，也算是你刑部后继有人了。”

一语罢，他又转头侍弄起了阿蛮，红帐翻滚间，胡新晖怒起挥袖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