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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古秋五指猛地一收,便要捏碎手里的传音符。
但受到严重惊吓的司徒高阳的反应比古秋更快,在古秋捏碎传音符之前,他蓦地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抢走了传音符。
古秋的动作落了空。
她似乎早有预料,不急不恼地放下手,冷眼看向司徒高阳:“司徒家主这是何意?”
司徒高阳额间渗出些许冷汗,他赶紧处理掉了传音符,却仍旧心有余悸,乃至说话的声音都在发虚:“芈夫人有话好好说,何必打扰他人?再说了,我们司徒家的长辈们早就歇下了。”
古秋冷笑一声,并不作答。
谁都知道司徒家是四大世家中权力最分散、争斗最频繁的一家,司徒高阳偏向斛律家,那么司徒家的几个长老便有意无意地偏向芈家和闻人家。
不过司徒高阳和斛律家也并非好得毫无嫌隙,瞧瞧这会儿的司徒温婉,不就在装聋作哑完全没有替司徒高阳说话的意思吗?
显然司徒高阳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回头看了看有意避免和他对视的斛律幸和司徒温婉,顿时心中生出几分无名的怒意。
“姐姐,姐夫,你们倒是替解释几句呀。”司徒高阴阳怪气道,“我方才说的那些话,不就是从你们那儿传出来的吗?”
斛律幸和司徒温婉闻言,齐刷刷地表情一变。
“司徒家主记岔了吧,我们何曾说过那些话?”斛律幸脸上挂着挑不出一丝差错的完美笑容,将茶盏放到身侧的桌子上,温声细语地劝道,“如今魔界频频犯事,听闻前几日还有人抓着了几个在京城里潜伏的魔修,情况如此紧张,我们再闹内讧,岂不是正好合了对方的心意?”
古秋冷哼一声,被身后的芈何峰拍了拍肩膀安慰后,她难看的脸色才好转一些。
司徒高阳也憋着一口气。
“一直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就由我来做主吧。”斛律幸望向司徒高阳,“司徒家主,这事因你的口不择言而起,你便向芈家主和芈夫人道个歉,芈家主和芈夫人向来宽宏大量,想必他们也不会计较什么。”
司徒高阳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指着自己:“你让我道歉?”
“不然只好麻烦司徒家的几个长老过来主持公道了。”斛律幸嘴角带笑,可眼里毫无笑意,他直勾勾地盯着司徒高阳,吐出来的话却是一如既往地温和,“司徒家主为人孝顺,应该不忍心我们这么晚了还去叨扰几个老人家吧。”
“……”司徒高阳自然听出了斛律幸的言外之意,他的脸白了又青、青又红,变换得相当精彩。
挣扎半晌,司徒高阳妥协了,干巴巴地说道:“芈家主,芈夫人,方才是我口无遮拦,对不住了。”
“斛律家主都这么说了,我们还能说什么?”古秋道,“几位接着聊吧,我们先行告辞了,这就连夜去查魔界的动向,争取早些把斛律偃找回来,免得有些人长了张嘴又在那儿说三道四、颠倒黑白。”
“你——”司徒高阳气得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
古秋连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和芈何峰一起被芈家的随从拥簇着离开了。
芈家夫妇俩走后,司徒高阳也没坐回去,他眼里聚着沉沉阴气,目光又尖又利地剜向斛律幸和司徒温婉:“姐姐和姐夫都这么有主意了,我还瞎掺和什么?我还是回去洗洗睡了。”
说完,他便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司徒家的随从们连忙紧随而上。
原本吵吵闹闹的房间一下子被寂静吞噬。
斛律幸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正要和司徒温婉说话,结果冷不丁在余光中瞥见一道沉默的身影。
他这才注意到从头到尾都没吭过一声的闻人遥。
闻人遥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但到底是闻人正亲手教出来的孩子,他那阴郁且少言的性子几乎和闻人正一模一样,一声不吭地坐在角度时,完全没人发现他的存在。
面对闻人家的人,斛律幸的心情十分复杂,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出于礼貌地问道:“今年又是你替闻人家主前来,闻人家主这么多年来都不曾露面,可还安好?”
“多谢斛律家主关心,叔叔一切安好。”闻人遥颔首回答。
斛律幸嗯了一声,又问:“对于明天的拔剑日,你可有何看法?”
闻人遥拱了拱手:“晚辈资历浅、经验少,只怕有了看法也是愚见,还要劳烦斛律家主和斛律夫人多多操心了。”
斛律幸哈哈笑道:“应该的。”
两方又你来我往地客套了一番,闻人遥才起身告辞。
刚打开房门,就迎面撞上站在外面正要抬手敲门的斛律兰。
十八岁的斛律兰早已褪去曾经的青涩,不仅身量猛地拔高、身形越发高大,而且他那英俊的面容像极了年轻时候的斛律幸。
然而斛律兰远没有他父亲那么善于伪装自己。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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