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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若早就心痒难耐地要去吻姜新染,甚至头都已经低下来了,和姜新染不过十公分的距离,姜新染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她眼皮一跳,反而僵住了动作。
话刚出口,姜新染就被自己吓醒了,表情一下子滞住,脸色煞白,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只要能把那句无意识的呓语给吞回去。
她像触电一样推开顾若,两只原本攀在她肩头的手变成向外抗拒的姿势,从她带着清冽香气的怀抱中几乎是向后弹射出去,直到肩胛骨狠狠地撞到了车窗。
顾若胸口的热源一空,空调冷气乘虚而入,瞬间把原该属于姜新染的臂弯填满,逼人的寒气袭来,骨头缝都泛起针刺感。她看向姜新染。
这个吓坏了的女人慌不择路,手指胡乱地在车门上摸索,找着开门的开关,好几次手指磕在坚硬的棱角上也无知觉,撞击声敲在顾若心脏,听得她都替她发疼。
终于一只手在惊惶中抓住了手柄,用力往下一按,门应声而开,姜新染手脚并用,趔趄地逃向车外,仿佛车里面冷静端坐的顾若是什么吃人的妖怪。
顾若半阖着眼皮,安静看完她所有慌张的下意识反应,看她连手指和膝盖撞痛了也不管了,一心只想逃出去。顾若掐着指尖,舌根的苦蔓延整个口腔。
躲避吃人的猛兽也不过如此了。
我就这么可怕么?让你避之不及?
她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低头,在黑暗的车厢里扯了扯嘴角,直到姜新染在车外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她才从另一侧下车,与姜新染隔车相望。
姜新染下车后一直在心里唾弃自己,从前做梦时想想就算了,怎么今天口不择言,把做梦的臆想堂而皇之说了出来?这不是平白给别人增添笑料么?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这么多年对她旧情未了呢!醒醒吧,被人家当抹布一样甩了一次还不够伤心么?难道还要像哈巴狗一样吐着舌头送上门去,给她伤第二次?
姜新染没那么傻,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次犯蠢是涉世未深,再犯第二次那就是蠢得没边了。
她自认不是蠢人,只好把所有的罪过全推到顾若的头上。
都怪她,要不是她长得太顺眼,要不是她一颦一笑都勾在姜新染的心坎上,自己也不至于说这些没头没脑的傻话,徒增笑柄。
相比较于姜新染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变化,顾若就冷淡多了,她的眼中甚至没有掀起一丝多余的波澜,下车后顺手关上车门,黑色的鞋跟踩在地面上。
哒、哒。
站在姜新染面前的最后一下撞击声,听起来有些沉闷。
她的脚踝非常漂亮,瘦而直,月牙白的质地,微弱的光线撒在上面,像蒙了一层顺滑柔软的轻纱。
姜新染低眸看着她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直到两腿自然站直在自己面前,依旧看得有些痴。
同时眼睛里多了几分干涩难受。
现在的顾若不是她记忆里的顾若。
即使她记忆里的,也不怎么美好。
“我到了。”姜新染喉咙有些堵,说出来的话瓮声瓮气的,把自己肩头披着的毯子摘下来,递给顾若,“谢谢你送我回来,也谢谢你的毯子。”
顾若看着她的头顶,没有接。
姜新染其实不算矮,一米六八的个头,身材苗条又纤细,在女性中算是很出挑的了,只不过顾若太高,轻易地高过了她的头顶,能很轻松地看到她脑袋顶上翘起来的碎发。
是刚才在车里压的,姜新染只顾弄好衣服,忘了顺手也梳一梳头发。
但是一点也不显得杂乱,反而有种懵懂的天真感。
见顾若久久不接,姜新染以为她是嫌弃这毯子被自己披过,心窝一刺,这回连鼻子也酸楚起来了,声音更低,几乎是耳语,夹杂着羞愤:“你要嫌我弄脏了,就留个地址给我,回头我洗干净了,邮寄给你。”
顾若眼眸颤了一下,抬手抓住毯子。
手腕下意识抖了一下,便连姜新染的腕子也攥进掌心里。
姜新染缩了缩肩膀,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用力,没抽动。
再用力,还是没抽动。
她们僵持在女生宿舍的大门前,接近锁门时间,进出的学生已经少了很多,不过仍不时进来几个人,古怪地朝她们身上望。
姜新染的眼睛里迅速憋起了雾气,她觉得顾若是存心让她出丑。
而顾若被掌心里她滑腻皙白的手背吸引了全部注意力,被蛊惑住了一般,拇指在那一块凸起的精巧腕骨上磨了磨。
清凉的夜风吹过,她的心里更燥了。
很想顺着这节细腻脆弱的腕骨,慢慢地顺势摸上去。
连顾若的舌尖都记得,这里的触感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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