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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霜凌只好苦不堪言地顺从。她有时候记性不大好,一句话要读许多次才能看进脑子里。
“吁——”
随着马车夫一拉缰绳,陈霜凌终于解放似的率先跳下马车,回头见白愈经这一路,面色不大好看,于是替他撩开帘子,向车内人伸出手,道珠顺着动作滑下去,她又颠了颠腕,确保道珠重新盖住手腕。
白愈似乎还在为她一路上的轻浮感到不大高兴,只用书卷轻拍了下陈霜凌那只递到他面前的手,自己下来。
陈霜凌笑眯眯抽回,意有所指道:“先生受累。”随后跟在白愈右后方半步距离,二人一同被请入,有婢女引路把他们带到叶岑潇面前。
叶岑潇紫衣束袖高马尾,别了黑腰带,袖口也是黑色的,走近了看还能瞧见袖口浮动着的暗纹。
她坐在石凳上,身形高挑,石板桌只到她腰间,桌上摆了酒壶和三杯酒盏。
白愈陈霜凌依次落座,三个人显得这张石板桌更矮小了,像大人抢了小孩子过家家的玩具。
陈霜凌右手敲了敲桌,听着“咚咚”的清脆响声,揶揄道:“要不是锦秋没来过这,我都要怀疑这小家伙是她挑的了。”
那头倒酒的叶岑潇轻飘飘抬眼。
“我不吃酒。”陈霜凌支颐,蹙了蹙眉。
“我知道。”
“先去哪儿?”她问。
“直奔浔阳。”
“不行。”陈霜凌又拖起声调,慢慢从怀里捏出三封信,摆在桌上:“一封是段绪年的,一封是云舒的。”
她指尖点了点字迹跋扈的信封:“段绪年提到,沈择清会说浔阳话。”
又点了点另一封,其余二人的视线跟随陈霜凌绯红的指甲转移,落到字迹略显扭曲的那一封:“云舒说会有沈家的生意从京城到安邑的商道上行过。”
叶岑潇:“所以?”
“所以我们去抢劫,没钱的日子我是一天都过不下去的,更何况沈家主母在陈家落魄的时候没少落井下石,拿她点东西,不过分吧?”
“咳。”叶岑潇出声提醒,“我就是剿匪的。”
陈霜凌“哦”了一声,似乎对不能抢劫这事有点遗憾,继而又看向云舒的信。
云舒的字大部分是沈择清教她一笔一划写的,如今却用这比划拼凑成背叛他的证据。
“第三封呢?”叶岑潇问。
陈霜凌抬头看了她一眼,把第三封收回衣襟:“要紧内容只有两封,第三封是混淆视听的。”
“是什么?”叶岑潇似乎怕她有什么瞒着自己,又问。
陈霜凌脸不红心不跳:
“春宫图。”
“咳咳咳……”三个字换来白愈一阵剧烈咳嗽,陈霜凌面色如常地替他顺顺背。
叶岑潇问她万一遇见意外怎么办,陈霜凌弯起眉眼,笑着说没关系,可以把出意外的人都杀了,剩下的交给报应。
叶岑潇再一次深刻意识到,意外没发生的时候,陈霜凌就是最大的意外。
*
未及天明,三人便乘两辆马车偷着夜色从京城离开。
叶岑潇原本想与他们同坐一辆,陈霜凌却在她将要上车时重新探出身子,笑说他们师生二人要做些动静大的事,甚至问叶岑潇要不要一起加入。
叶岑潇看柔和月光下姑娘恬静的笑颜,忍住想抽她的冲动:
“你既然一开始就把他当一层人脉,为何还要认他为先生?”
陈霜凌又往前探了一些,彻底挡住车内的光景,小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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