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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侍卫训练有素,一看便知来自哪里,二人手持佩剑,一齐拱手,“温宁公主,奴才不敢,只是我等奉平南王命保护陛下,陛下若有事,奴才只恐无法交代。”
她清冷绝俗,端正威严,“本宫只是陪父皇散散心,这皇宫之内,四处皆是禁卫军,本宫武功亦是不弱,怎会让父皇受险?”
“这——”两个侍卫对视一眼,上次主上曾交代过陛下与温宁公主父女谈话时可以撤出来,犹豫片刻,又望了望司徒清潇,清冷威严的样子令人生惧,最终还是退了下去,“公主恕罪,奴才只是担忧陛下安危。还请公主和陛下早去早回。”
皇帝身体已如风中残叶,摇摇欲坠了,只不过经过连日的医治和施针,意识还极为清醒。父女二人来到御花园一处亭台水榭中,坐在其中,可少受一些刺骨的寒风。
皇帝自嘲,“没想到,朕要与朕的女儿说几句知心话,在这皇宫之中,却还要躲到此处来。这里,哪里还像朕的家。”
皇帝叹了口气,“说来,朕最后悔的事,便是没有立你为太女,否则,如今会好许多——”
他只是因为诸王平庸,江山被窃取,才有如此想法。他只是盼望他的女儿能帮他,帮司徒氏留住江山,即便天下人,人人皆知温宁公主的美名,立太女也非易事,凡事身为开天辟地的那一个都绝非容易之事,他并非那样的人,没有开天辟地的勇气,他恐受反对与责难。
司徒清潇只轻声问,“父皇有何事要与我说?”
“潇儿,这么多年,委屈你了,朕知自己时日无多了,便是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把你的终身安排妥当。”
司徒清潇心下一颤,皇帝又继续道,“朕知你心气高傲,满朝文武,王公子弟,也不曾有中意的,也是,也不曾有能配得上你的。可是你一个人,父皇始终不放心,朕挑来选去,觉得陆太傅的次子,陆子淮还算是合适。一来陆太傅官居高位,他年轻时就辅佐朕,几十年了,还是太子的师父,二来陆子淮是武将,手里也有兵,至少可护你姐弟二人周全,三来陆子淮也算是青年才俊,勉力与你相配。前些日子,朕本想给他官升一级,多争取一些兵马,却被那司徒云昭拦了去,”皇帝握了握拳头,又松开,“朕只好,暂且封他一个侯爵,也好日后指婚,配得上驸马的名号。潇儿,你看,你可愿意?”
她已经猜到了。司徒清潇苦笑,“多谢父皇周全,只是——事来突然,父皇可否给我几日,考虑一下?”
皇帝叹气,“也好,也好。只是,要快一些,父皇时候不多了——”
司徒清潇垂下睫羽,“女儿知道的。”
“万岁爷,万岁爷,您在这啊?元丞相来了,在永阳宫候着您呢。”路公公打远处来,跑的气喘吁吁。
路公公搀扶着皇帝起来,“咳咳——朕知道了,潇儿,你好好考虑,考虑好了,只管告诉父皇,朕先走了。”
已近黄昏,自从午后公主去了永阳宫,苏木始终都未曾见公主人影,于是在宫中四处寻找,终于在御花园的水榭亭台中找到了。
苏木气喘吁吁,“公主,原来您在这儿啊,奴婢可算找到您了。”她隐在狐裘斗篷下的纤手都通红了起来,苏木心疼极了,“公主,您不会在这儿待了一下午吧?您怎么了?”
司徒清潇眯着狭长凤眸,抬头看着一轮红日,一瞬不瞬。红意打在她身上,显得有些孤独,苏木察觉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公主,怎么了?”
司徒清潇语气轻飘,“我和她,是不是当真有缘无份?”
苏木眉心一跳,心头预感不妙,紧着问,“公主,可是出了什么事?难道是,是陛下为公主选了驸马?”
司徒清潇没有言语。
果然如此么?“公主,是哪位公子?”
苏木苏叶打小就跟在她身边侍候,没什么好隐瞒,“其安侯。”
苏木静默了一会儿,紧瞧着她的脸色,思量着又小心开口,“其实,其安侯人很不错的,是皇都里有名的青年才俊,皇都里对他都是交口称赞,奴婢看他的样子,对您也是很敬爱的——”
司徒清潇开口有些艰涩,“嫁给什么样的人,是好是坏,又有何区别?”
苏木心下心疼,却不知如何劝慰,狠了狠心,“可是——可是,您终究无法与她相守的。”
她凄然一笑,美的惊心。
“我知道,可总还是在心底存着一丝一毫的期望,若是应了,就连这唯一的一丝希望,都不剩了。”说不清,言不明的苍凉凄楚。
“公主——”
“既然如此,又为何要让我遇见她。”司徒清潇闭了闭眼,喉间哽了哽,一行清泪自颊间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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