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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在想，也许流鼻血不是因为天气热上火，而是脑子里受了伤产生的并发症。

就在校医为东繁检查的时间里，宣嘉至已经进一步想到东繁或许会因为颅内受伤，孤独的死在无人能知的角落里。

他忍不住伸手抓住了东繁的衣角，手指收紧。

东繁一转头就看到宣嘉至正紧张的看着他。

大而亮的眼睛里含着一汪水，像是轻轻一碰就会滚落下来。

东繁呼吸蓦的一紧，随之而来的是心脏里泛起的细细密密的疼，他抬起宣嘉至的下巴，拇指轻轻擦过宣嘉至的眼睛，睫毛上沾了水汽微微粘在了一起，东繁声音轻柔到不可思议，“怎么了？”

宣嘉至眨了眨眼，不自在的挣开东繁的手，抓着东繁衣角的手越发紧了紧，“我们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吧。”

“确实该去医院看看。”校医在后面突然开口，“我本来以为只是简单的上火，但是现在看应该是信息素变化引起的。”

宣嘉至愣了愣，“那他头晕是……”

“软组织水肿，冷敷两天就行了，后面还疼的话就去做头颅核磁。”校医说着，“十八岁，易感期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碰到自己oga难免反应过度。”

校医平静的话让宣嘉至呆了呆。

东繁流鼻血，不就是在他从更衣室里出来的时候吗？

他忍不住偏过头看向连眼神波动都没有的东繁，“校医说的你听到了吗？”

东繁掌心里的血迹早就被洗干净了，留在他指腹上的是擦过宣嘉至眼睛时留下的泪渍，在他的指尖发出灼烫的热度。

东繁轻呼出一口气，“听到了，去医院吧。”>>

“陪我？”

宣嘉至猛的点头，“陪你！”

东繁眼里浮现出星星点点的笑意，“好。”

有了校医开的说明，东繁和宣嘉至很快在班主任那里拿到了假条。

班主任老杨欣慰的看着为东繁忙前忙后的宣嘉至，“好好检查一下，错过的课程晚上我帮你们补。”

宣嘉至大惊失色，抓着东繁的手忙不迭的就跑了。

门卫验证过假条之后才把两人放了出去，宣嘉至满脸惊色的拍着胸口，“太可怕了，老杨竟恐怖如斯，还要人工提前晚自习！”

东繁笑了笑，对此不置一词，“我去拦车。”

宣嘉至也跟着笑了起来，“要是以前你听到这话，早就板着脸说教了。”

“说什么？”

“说杨老师都是为我们好，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东繁拉车门的手一顿，声音轻轻的，“不会了。”

顺着东繁的手钻进去的宣嘉至疑惑的仰头，没听清他说什么，“什么？”

东繁摇头，“没什么。”

以前的种种他都不记得了，以后他会对他更好。

会和他有新的属于他们的记忆。

两人在市医院下了车，宣嘉至拉着东繁，“先去挂号，校医刚刚是说要做核磁共振吧？”

东繁淡淡，“这些检查家庭医生都做过了，没什么大问题。”

宣嘉至严肃起来，“没什么大问题怎么会失忆，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脑部遭受重击会引起例行性失忆，暂时性的。”他看着宣嘉至似是有些失落的模样，不情不愿的补充，“你和我之间的过往，我都会想起来的。”

宣嘉至干笑一声，毫不走心的开口，“那可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