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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得赶紧回房间,像之前每一次一样,再换回去前,回到一开始睁眼的地方。
他没时间了。
上一次他出来前是在两年前,再上一次是在大四。
中间的间隔很长,他好像遇见了什么人,什么事,遭到什么干涉,所以他才突然会有那么长的空白,听不见沈桂舟的一丁点声音。
那在这期间,沈桂舟有多少心底的求救没被他听见。
这回这一拳打得也很仓促,若是时间允许,他恨不得狠狠多给张佑年来上几拳,逼迫他许诺,对沈桂舟好些、更好些,若是当年有什么误会一并拉出来解释清楚。
对张佑年有好感的从来都不是他,是沈桂舟。
借来的时间终于用完了,沈时疏眼前突然蒙上一层黑雾,他脚一拌,整个人从“他背叛了我”
曲越回来了,就站在他跟前,朝他递来他的手机。
沈桂舟眼眸落在手机上,又望回曲越脸上,不自在地伸手准备接过手机。
猝不及防,曲越用手盖住沈桂舟的手背,往跟前一拉,眼尾带笑:“三年没见到你了,过得怎么样?”
沈桂舟手机都不拿了,要把手抽回来,但曲越看着没用什么劲,实际攥得紧,他压根动不了。
“喂。”张佑年拿着两杯水走进来,用力砸到床头柜上,盯着曲越抓着沈桂舟的手。
水杯里的水翻了个跟头,从杯子里甩了出来,落在柜上,滴答到地面,曲越识趣地松开手。
“见面礼嘛,在国外待习惯了,你不让我亲,我就只能握握手喽,”说着,曲越朝阳台走去,拉过落地窗前的两只沙发椅摆好坐正,拍了拍另一只椅子,对着沈桂舟说,“来,我们聊聊。”
沈桂舟警惕地看着他,半天不做动静。
曲越看着就不像个正常的心理咨询师,更像个笑着给人下蛊的。
他见过很多温柔的人,阿雅、大藤、纪忱、曲随……他们会笑着同他说话,会皱眉头担心他,会无奈地叹气,但无论怎样,都不会是曲越这样的,笑得一脸坏水。
他三年前和曲随说过,他觉得曲越笑的时候只笑了皮,曲随哈哈大笑。
“让曲越听见可能要气死了,他这张脸勾引了多少人,被你说笑得假哈哈哈,不行我得录下来,你再说一遍。”
但沈桂舟说什么也不愿意再说一遍了,万一曲越下回来真笑着拿把刀架他脖子上,他往哪跑。
同样,他知道曲越拍旁边的沙发椅是什么意思——要问他一些事情了。
他不想。
他不想和曲越待在一块,也不想和张佑年待在一块,这两人都让他不舒服,但现在这两人都在这里,简直就是双重难受。
“曲医生呢?”沈桂舟打字。
“曲随?他晚点来。”提起曲随,张佑年有些恼,一旁的曲越笑出了声。
“曲随知道你打了他一拳乐死了,说要顺便来帮张佑年看看脸,张佑年不让,他非要来,还说什么,”曲越沉下脸,伸出两只手指假装夹着烟,摆出一副深沉模样,学曲随说话,“我是来看桂舟的,谁看你了,你是顺带的——哈哈哈哈。”
“要我用胶带封你嘴是吧。”张佑年冷声。
沈桂舟看着曲越无奈摊了摊的手,垂眸出神。
他?他动的手?他打的?不是沈时疏打的吗?
眼眸重新落在张佑年正肿着的脸颊上,张佑年也恰好回看他,神色凝重。
对视两秒,张佑年移开视线,开门往外走。
门阖上,曲越翘着二郎腿,撑起下巴笑着看他,拖长音发出了一声“诶——”,沈桂舟望向他。
“你不知道是你打的啊,不是你打的话,”曲越起身,走到他跟前,像听小孩子讲话一样,弯下腰来,缓慢地、一字一句轻声道,“那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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