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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给张床睡给口吃的,别的就没有了。经常拾点垃圾一个月赚个几百块钱,转头就被儿孙编了过去。
大姨是恨其不争,时常也会去看她,给一些吃穿补贴。祝妈对这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给多少都没用,转眼就会进别人的口袋里,那几个媳妇每次见了大姨,倒是脸都笑烂了,可有什么办法?
不时长漏点蝇头好处,几个子女怕哪天把人抬猪圈里睡。
但大姨想接她过来跟自己一起住,一起作伴儿,人家还不乐意呢。
唠叨了一些家常,大姨便去给他们做饭,祝未辛自告奋勇的去烧火。
还跟他姐姐道:“我给你埋几个土豆进去,一会烤焦可香了。”
祝央再是手上不沾事,通常来这里还是会帮忙摘点菜,倒倒水,打打下手的。
不过远处传来的吹吹打打,喜庆的唢呐声在她耳朵里总是有一股尖锐阴森的感觉,仿佛是冤屈的灵魂在不甘的嘶吼,吵得祝央心烦。
于是她便干脆跟大姨打个招呼出了门,直奔办喜丧的那家去。
祝未辛就是祝央的尾巴成精,照常肯定要跟过去。不过大姨这边正在炒菜呢,厨房里的柴火又只有麦杆,不是经烧的木材和玉米芯,一时脱不开身。
农村的房子,虽然装潢条件大多不如城里,但胜在地方宽敞。并且家家户户门前都有个坝子,面积一般在三四十平左右,所以一般喜事丧事自家门口办就够用了。
这里沿着门口摆放了不少花圈,专门请了乡间丧仪乐队正热闹的吹敲着鼓吹着唢呐,还有一些祝央都不认识的乐器。
乐师全是四五十岁的中年大叔,一般都是家里传下来的手艺,平时务农,丧葬奏乐这活儿是他们的副业。
从门口看进去,祝央便看到一个由白黄两色纸花拼成的灵堂,中间镶嵌着这场阴婚的新人的照片。
有人在灵堂下面烧纸,但屋里的人倒是不多。毕竟这事在他们当地看来有些荒诞,正常人只会觉得渗人,除了近亲碍于情面,也没什么人乐意参加。
祝央看了眼灵堂上的照片,男方看着是个精气神很足的少年,女方要小好几岁,看照片像是连初中都没毕业的样子,比许微还小。
那照片一点不严肃,嘟着嘴唇比着剪刀手,一点儿不像是家人从家庭相册里翻出的适应场合的照片。
反正是像是微信朋友圈里截图出来的,画质也不是很清晰。
但关键还不在这里,因为祝央居然在灵堂下面看见两口棺材。
棺材还没有盖上盖,一眼就能看见两个棺材里面都有人。
这场阴婚居然还不是两方交换生辰八字照片结婚,走个过场就算了的。
之前也说了,他们老家这边风俗少。早十几年就响应号召,家里有亲人过世,会拉去镇上火化,近些年基本已经没有土葬的情况。
但随记祝央又品过味来,正因为家家户户都是火葬。这家人结这门姻亲,才会这么实诚吧?
听大姨说这一家人为了结这门姻亲花了10万块钱,按照这边的火化习俗,要是谁随便拿一罐不知道哪来的骨灰糊弄你怎么办?
甚至有可能连人的骨灰都不是,难道要烧一条猫猫狗狗下去给儿子做伴?
买不见兔子不撒鹰,卖家自然也就——
祝央的进来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其中有个人问道:“你是谁?到这儿来干嘛?”
祝央随口道:“我是你们家儿子的同学,过来吊唁一下,节哀顺变。”
话才说完,就被一个老太婆拆穿了:“这不是老殷家的大外甥女吗?你咋会和强子是同学?”
其他人一听,面上就有了些变化。尤其是在场有个老妪和一个40多岁的中年人,他俩连忙使眼色,让人把外人撵走。
祝央被拆穿了也不尴尬,反倒自顾自拿过三根香,插在灵堂前上香的米斗里。
慢悠悠道:“怎么不是了?这里的乡办幼儿园,我也上过几天课。虽说时间短,也勉强说得上校友吧。”
四舍五入不就是同学嘛,虽说祝央去这边幼儿园玩的时候,对方估计还没出生。
那老妪和中年男子却是挤眉弄眼的,打眼色眼睛都快眨烂了。
但祝家在当地的名气实在是太大,换了平时她愿意去谁家坐一坐,那就是蓬荜生辉的事。
到了这会儿,她虽然来的莫名其妙,屋主却也不会得罪,甚至对着她套近乎哭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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