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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善堂的大夫来了好几趟,叮嘱的话谢淮岸在门外听得断断续续。
“适当休息几日……开些活血化瘀的药……有些撕裂……”
“把药给我夫君。”池宴许有气无力的说道。
芸儿送大夫出门,大夫见着谢淮岸站在门口,拿出个白瓷红塞的药瓶,塞到了谢淮岸的手心,叮嘱道:“麻烦公子盯着少爷上药。”
谢淮岸拿着药,宛如烫手山芋,局促道:“我不会……”
“那得学着点,毕竟是你弄出来的。”大夫哼了一声,开始跟谢淮岸说注意事项,又道他应该体贴一些自家小夫婿,日后要注意些。
谢淮岸听了大夫的叮嘱,顿觉手中的药瓶是烫手山芋,拿也不是,丢也不是,耳朵尖尖也红了起来,他垂着眼眸,抿着嘴唇,半响才低声道了句:“……嗯。”
芸儿看他一眼,道:“谢谢大夫,芸儿提醒少爷便是。”
芸儿送走大夫后,院子里突然变得有些安静,池宴许吭哧吭哧的哎叫便显得格外明显。
谢淮岸看着手心里的药瓶,咬咬牙进了屋子,池宴许便趴在床头,听到有人进屋,斜眼瞥了一眼他,闷闷的将脸往枕头上一埋,闷声道:“现在好了,我的脸都没了。”
谢淮岸心道你还要脸吗?
他将药递给他,道:“大夫给的药。”
“哦。”池宴许躲在枕头里闷笑一声,道,“你是来给我上药的?”
“不……”谢淮岸立即拒绝,那种私密的地方,他还是不要碰得好。
池宴许听了这话,从枕头里抬头,看向谢淮岸的脸,他现在不像早上醒来时的暴怒,俊美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他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眼底的情绪,身上穿着池家给他准备的新裳,没有穿亮色的,而是选了件墨蓝色的外袍,衬得眼前人内敛沉默。
他发现池宴许在看自己,便也看他一眼,将手中的瓷瓶放在床头,低声道:“你早前说的,要去州府衙门和离的事情,是否还作数?”
“不作数了。”池宴许咬咬牙,当真是个薄情无义冷血的大反派。
他们昨晚才亲密过,他是他的新婚小哥儿,还被他弄伤了,连一句问候都没有,一心想着跟他撇清干系。
池宴许唯我独尊惯了,在家里父母兄弟姐姐都喜欢他,在外头知晓他的人都捧着他。
曾经想要同他说婚的名门望族公子们,哪个不是冲着他的心意讨好他的?
“你怎么说话不算话?”谢淮岸恼火道,现在他的命运可是生生掌握在池宴许这个小地主手中。
池宴许眯了眯眼睛,打量着谢淮岸。
和离,是可以的!
但不是现在。
池宴许想着谢淮岸的事情,按照小说里写的那般,未来他会成为冷血无情,杀人无数的魔头。
可他现在又不是。
他现在还是他喜欢的那位,风度翩翩,气宇轩昂,前途璀璨光明的谢淮岸。
而自己也不是书中写的那位多么恶毒的炮灰小地主,至少池宴许自己不这么觉得。
谢淮岸是被他折磨了很久,后面又经历各种被背叛欺骗,才会黑化成反派。
他不折磨谢淮岸便是了,可若是和离了,那他的不就得回到那个农家去了,背叛欺骗依旧还在。
当然,最重要的,他并不想让谢淮岸这么轻易的就得偿所愿。
他如果轻易的走了,那他们以后岂不是成了陌生人。
池宴许不想轻易放走谢淮岸,他不觉得自己是什么恶毒炮灰。
他是真的真的喜欢谢淮岸才成亲的。
他从书中也看到了谢淮岸的一生,看到了他一次次从绝境中往上爬。
池宴许看过之后,便更喜欢他了。
他被千夫所指,被亲人背弃,一人独坐权力之巅,孤傲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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