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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流人四（第3页）

“对就是这样，是愤怒？不堪？悔恨？还是无能？想杀了我？即便今日你杀了我又能如何，这只不过是我剩余力量凝结而成的幻阵而已，只要我还在，就会有无数个我。”

周不易轻轻将九璃放下，唤诀止住她脖间涌出的鲜血，他缓步向苍枫走去，声音低入冰点。

“要不是方才她在你手中，你早就该死千百万次。”

苍枫勾起嘴角：“确实，这区区普通的幻阵会难倒你吗？承认吧周不易，你不过也是有私心，你想让她恢复记忆，所以故意将她留在这幻阵之中，只不过你千算万算却未曾想依旧被我摆了一道。”

“亏她到现在都还在相信你，把你当做救命稻草一般，你说，她要是知道你在骗她，她还会再相信你吗？”

“即便她当真恢复记忆又如何，你猜，她是会恨你？还是怨你？”

“九百年前的事......”

“聒噪。”周不易咬牙抬手攥紧泛白的指尖一捏，苍枫的身影瞬间瓦解成片，还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万物陷入寂静。

他回身缓缓扶起九璃摇摇欲坠的身子，在她那一抹鲜红之处不断施法。饶是早已习惯平淡如水性子，此刻眼底也止不住的慌乱。

苍枫有一点猜对了，他确实有意如此，他在意九璃对九百年前的看法，却忘记此时的她还只是个凡人，自己竟还让她深入险境。

他望向九璃那惨淡的脸，愧疚之感油然升起：“对不起。”

九璃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睫毛轻颤，她费力想睁开眼皮，眼前却依旧一阵模糊，疼痛早已麻木大脑，只得听见自己下意识的话：“大佬......我这是死了吗？”

“好痛......可是我还不想死......我想......想活得好好的，去吃世间好多好吃的......睡好暖好暖的地方。”

“没有，你不会死。”

周不易撑起她的双臂，静静地看着她勉强撑着的意识，丝毫未察觉一滴泪从自己的眼眶中滑落。

“对不起......”

万籁俱寂，唯有这一声沉重而又真挚之音。

他将九璃抱入自己的怀抱，四周点点金光闪烁，柔情拥住两人的身影。

周不易缓缓在九璃的额前落下一吻，如蜻蜓点水般隐忍克制。

幻阵的景象骤然间破灭，彼岸边的赤花见主人归来妖艳摇曳，而在他的眼底却只容得下怀中的紫衣一人。

破碎声在九璃的耳边响起，眼前终是一片模糊的血红，她吃力地扯出一抹笑，喉间血涌：“太好了......”

话还未说完，便又再次晕厥过去。

躺在偌大殿内打滚的小啾听见门声响动后顺势抬起头来，只见周不易抱着九璃一声不吭的进入殿中。

它开心地跳起来叫喊：“主人，主人，你终于回来啦。这些天小啾好想你。”

接着看向怀中的九璃：“九璃真棒，居然把主人给找回来了。”

周不易听到声音，侧头目光冷冷地斜瞥小啾一眼。

小啾这才发现两人周身皆是已干涸的血液，它见状只好缩了缩脖子，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

九璃受伤了.....

主人现在不高兴，也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