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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一暗恋一个姐姐,她叫段元宵。
十三岁那年,顾一刚搬来明松市那天,是五月五日,初夏。
一辆大卡车在老街停下,一个穿着旗袍的明艳女人和一个抱着滑板的少年走下来,几个伙计在段元宵家对面的门口,进进出出,搬东西。
“嗨!”
段元宵扎着两个羊角辫,穿了一身淡黄色娃娃裙,唇红齿白,冲他挥了挥手。
少年似乎并不高兴,头也没抬,放下滑板,掉头就滑出老远,段元宵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
“你叫元宵对吧?”明艳女人无奈一笑,看着背影渐远的少年,塞给她一个粉色盒装的巧克力,“我们家顾一正叛逆期呢,没礼貌,别跟他一般见识。”
段元宵拆开包装,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巧克力,入口柔软香甜,像踩在棉花糖上一样。
因这香甜可口的珍贵巧克力,少女的心很容易就被收买了。
“谢谢阿姨!”她甜甜一叫,明亮一笑,“大家都是邻居嘛,以后顾一我罩了。”
两家大人,一来一往,站在院子里唠嗑,热情极了,段元宵坐在葡萄藤下写作业,耳根听了个遍。
原来,张阿姨一家是做生意的,近一两年准备在这扩大发展,于是搬来了这里,刚才那个少年就是她儿字,叫顾一,该上初二了,下午去明松中学初中部办入学手续。
才初二呀,果然是小屁孩。
段元宵远远瞅着,那少年踩着滑板撞上了巷子边上的槐花树,摔得五仰八叉,摇摇头,心里暗爽。
一晃几天过去了,除了刚搬来那天,段元宵连个少年影子都没见到。
张阿姨说顾一认生,每天懒得打招呼,早早踩着滑板斜挎书包去学校了,下午又混在学校,很晚才回来,不知放学后在做什么。
第一个星期五。
这天,天色已黑,段元宵照例坐在院子里写作业,对面的大门紧闭着,一直没开过。
“难道还没回来?”她合上语文作业本,起身纳闷道。
“宵宵,你去叫下顾一,马上吃宵夜了。”赵秋夷穿着围裙,打开厨房的窗户,朝外喊道。
“不要,他又不理咱们,干嘛喊他。”
段元宵嫌弃地扫了一眼对门,又坐回躺椅,摸出一本封面粉色的小说,津津有味看着。
“你张阿姨今天出差,他家里没人做饭,打过招呼了,快去。”赵秋夷又叫了几声,一股香气从厨房溢出,飘荡在院子里。
这香气惊醒了一个少年。
黑黑的客厅里,顾一正蜷缩在地板上,家里空荡荡的,只有电视机发出炫彩又嘈杂的声响,他害怕一个人在家,旁边只有一个终结者t-800人形立牌作伴,肚子又发出了“咕咕咕”的声音。
“喂!小鬼——”
阳台的窗户外,有一串白色槐花伸进来,左右摇晃,一张明亮活泼的脸出现,“想不想吃槐花馅的元宵?”
顾一别过头,不想搭理她。
“我妈做的槐花馅元宵可是这片最好吃的,你再不出来,我可不会给你留着,连你那份也吃干净。”
段元宵依旧趴在窗户上,一手托着明净的小脸,笑嘻嘻盯着他,“我还会告诉张阿姨,说你欺负我,糟蹋我妈的元宵……”
五分钟后。
少年推开了门,走到院子里,晕黄的灯光下,段元宵一把拉过他的胳膊,来到圆桌边,“放心吧,毒不死你,张阿姨和我妈商量过了,以后她出差的时候,都可以来我家蹭饭。”
顾一有点不好意思地抽回手:“哦。”
见他点头,从厨房端出热腾腾宵夜的段元宵和赵秋夷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正式介绍一下,我叫段元宵,元宵的元,宵夜的宵。”她抱着一碗槐花馅元宵,大眼睛眨了眨,明亮的很。
“据说,我妈生我那天,宵夜也是吃了一碗元宵。”明净的笑脸笑起来,两个可爱的小酒窝绽放。
少年第一次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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