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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以前认识。&rdo;秋沅回答,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ldo;他怎么了?&rdo;
苏与南笑笑,把声音含蓄地收低:&ldo;他出了点事,得见你一面。&rdo;
他本以为秋沅会再追问些什么,未想她只是垂下眼帘,将手中的长风衣重新展开,披到肩上,平淡地说知道了。
&ldo;年年,把下个客人的预约取消。&rdo;在跟随苏与南出门之前,秋沅回头对前台的小姑娘说,&ldo;……今天的都取消吧。&rdo;
秋日阳光贫弱,里面飞滚着灰屑杂尘,就像她长风衣灰白的绒布面。
走在秋沅身边才能发觉,她其实右脚有点微微的跛,腰背姿态却格外挺拔,步态也稳定,扎实地轧在路上。
车里安静得出奇,她甚至没有好奇他的身份,更不多问他要带自己去哪里。苏与南并不习惯于这样的安静,他是个本质热闹的人。驶出五个街区后,终于忍不住起了话头:
&ldo;这一片我都很熟的,家里有个老房子在附近,就是挺多年没回来了。&rdo;
从后视镜中可以看到,秋沅侧目淡瞥他一眼,却并没搭腔。她的沉默并不被动,显然是出于缺乏闲聊的兴致。
苏与南也不气馁,接着说:
&ldo;这个纹身店以前是个卖内衣的小铺子,没错吧?&rdo;
&ldo;嗯。&rdo;
秋沅几乎没怎么眨眼,简单答出闷哼似的一个字,便继续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
路旁的楼宇疏疏密密,把阳光网成一把一把的碎块,浓淡不均地落在她脸上。
很少有人知道,嘴唇在不发声的时候也可以泄露许多秘密。就比如她坐进车里以来一径神色淡淡,好似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唯独两页嘴唇死并在一起,成了一条长而紧密的直线。
苏与南收回视线时,有意无意瞟过镜中自己的嘴唇。舒散而松弛,有呼吸的空余。
确凿无疑,单秋沅是真的在为周恪非而感到紧张。
就在苏与南以为秋沅的沉默要持续到路程终点时,却意外听到她开口问:
&ldo;可以吗。&rdo;
&ldo;什么?&rdo;
她没答话,只是晃晃手。有支烟夹在纤瘦的手指骨节里。
&ldo;开车窗就可以。&rdo;苏与南说。
她看上去,的确是刻板印象里会吸烟的那种女人。
跟周恪非不一样。
苏与南结识周恪非,是在法国里昂。
里昂是个小城,华人圈子也不大,周恪非来时全奖入学,与优秀形成强烈反差的是更为极致的低调。他住在几乎没什么留学生选择的破陋公寓,除非课程需要,鲜少与人来往。
与周恪非产生交集,是苏与南发现女友竟在私下里对他表达过好感。苏与南年轻气盛,哪里肯轻易罢休,打听到周恪非的地址,便纠集几个玩得来的兄弟上了门。周恪非租住的公寓偏远,两个街区外竟是个小规模的垃圾处理站。是以结伴而来的小弟都忍不住皱眉头:
&ldo;嫂子怎么看上了这么个住垃圾堆里的货色?&rdo;
周恪非开门之前,苏与南在期待着一个什么样的形象,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但毫无疑问,苏与南并不认为他会见到一个贫民窟贵公子式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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