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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容带着两人再次向周边走去,妖龙袭击的城镇并不少,如今它藏入海底,她倒也不能一走了之,在这段时间里,许是还能做些旁的来等它出现。
当他们在傍晚时分途径下一座小镇,面对眼前这一片断壁残垣,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这里被妖龙毁了大半,庄稼田地被火烧过一般露出焦黑的地皮,百姓死伤无数,剩下来的百姓没看到几个,许是被妖龙吓怕了,听到一点动静立刻躲了起来。
“观主,我们现在要去哪?”
“先在这吧,”环视四周,她偶尔能瞧见藏匿在矮墙后的一双双带着恐惧的眼,心中喟叹,“或许我们能帮点忙。”
她记得包袱里带着些伤药,只不过如今这情况比她想象中要严重,孟元跟在云容身后往里走去,整条街被毁得很彻底,倒在地上有糖水铺几个字的小旗子被她扶起,碎掉的茶杯和碗到处可见,尚且还完好的一家客栈勉强用桌子抵住摇摇欲坠的大门,云容刚靠近,原本刚从缝隙里看见的人立刻就跑远了。
看来住客栈还得多费些口舌。
云容退后一步,孟元直来直往地上前拍了拍门,不过一下那门就晃动着要掉下去,身后伸出一只手,简单粗暴地抓住门的一端,往上一提。
又恢复到了原来的位置。
孟元望着那只手又缩了回去,酆郸若无其事地站在观主身旁,面无表情地用视线扫过身旁女子的脸庞,似乎没能得到想象的反应,垂下眼睑时都透出几分落寞。
好在掌柜见的世面多,在角落里打探了一会儿,见是面善的姑娘家,问了身份得知他们是道士后又喊来自家儿子将桌子一张张移开,将他们迎了进来。
“实在是抱歉,近日镇上遭了难,还有附近的山贼时不时跑来抢吃的……”掌柜一脸为难,瞧他们的样子估摸着是来降服妖龙的,急切地吩咐儿子收拾出张干净的桌子,“去和你张叔说上几盘好菜来招待几位道长。”
“不用,”云容喊住了要跑的少年,见他略显紧张地停下脚步回头看来,柔声道,“两个家常小菜就行,有劳。”
“两个怎么够吃,怎么也再加一道汤,快去!”
少年松了口气往后厨跑,掌柜笑着替他们倒茶:“您快请坐!”
几人交谈了几句就大概了解了西河镇的情况,附近的百姓大多靠农耕为生,庄稼被烧了,家中又没多少余粮,附近的官府自顾不暇,过去几天了也没见开仓放粮,还有镇上的富商许是担心妖龙席卷而来,有些早早的带上家产逃去别处了。
只剩下没钱的守住勉强能住的矮房凑合着过日子,特别是受了伤的也只能在家耗着,能熬一天是一天。
酆郸靠着周围的鬼气就能生存,他无事可干就在一旁看着云容吃饭,她吃饭的时候细嚼慢咽但吃得很香,酆郸眼波一动,幼童第一回拿筷似的抓起了桌上的筷子,扎起了一块豆腐放在嘴里尝了尝,刚嚼了一下就顿住了。
很难吃。碰到这种他不会的难题时,他下意识地朝着云容望去。
被一双漆黑的眼睛这般盯着,云容无法忽视过去,只能回望过去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她放下竹筷,视线落在还蘸有汤汁的嘴唇上,他也跟着放下了筷子,陡然将脑袋凑了过去,张开嘴给她看里面被他嚼了一口的白豆腐。
近几日的相处让他开始懂了人类的规矩,例如他现在的行为是不妥的,但他暂时不能抵抗自己想要亲近的本能,只能在反应过来后退后了一些,指了指自己的嘴。
云容顿觉好笑,她促狭地小声问:“不好吃吗?”
少年为她能看懂自己的意思而高兴了一些,云容看他实在咽不下去就将盘子递给他,弯腰在桌下吐了,如今食物短缺,没敢给掌柜的看见。
掌柜不肯收钱,云容将钱塞进了他儿子的手里:“如今日子本就不好过,掌柜能招待我们吃饭已很是感激,我们几人途经此地,妖龙暂且未出,不知掌柜这是否能让我们在此借宿几日,从前收多少如今也收多少,便是贵些也无碍。”
“道长这是什么话,”掌柜眼中多了几分感激,“您想住几日便几日,只愿几位能舒心些,有事同我提就行。”
“客气。”
落脚处暂且有了,原本掌柜安排的是三间房,足够宽敞干净,酆郸却不愿一人一间,固执地跟在云容身后,孟元看着观主无可奈何的将酆郸带进她的房中,不服气地也想跟着进去。
云容看着他同表哥相同的脸庞心里就一阵发憷,好不容易将人劝去了隔壁的房间,酆郸已经迅速地脱了外衫钻进了被褥之中。
待她看去,漂亮少年静静地望着她,一双眼又黑又亮。
像云容从前在家养着的一条小狗,每次想要抱抱就会用着这样的眼神望着她,小尾巴甩个不停。
“你也要睡觉?”云容挑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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