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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 61 章（第2页）

可谢惊寒却没有停下，继续向上爬去。文涵漪见此一惊：“你疯了吗？”

可谢惊寒没有理会他，一路向上爬去。文涵漪仰头看着他，看着一道道风刃将他伤得千疮百孔。心间的震撼，已不足以用言语来形容。

距离不周山那断层之处，只余几步之遥。谢惊寒唇边终于漫过一丝笑意。他手臂攀上断层的边缘，用力一撑，整个人顺势翻了上去，摊到在地上。

断层之处很平静，而他的外貌，也终于恢复了在正常，不再继续重复生老的变化。

随着有人到达顶层，不周山好似被征服一般，那骇人的狂风忽然散去，被卷起的无数巨石树木轰然朝深谷砸去。

一时间，不周山晴空万里，美如仙境。文涵漪这才御剑而起，飞到了断层之上。

她看着躺在地上已被鲜血浸染的谢惊寒，抿唇片刻，终是没忍住问了出来：“值得吗？”

谢惊寒闻言失笑，值得吗？

他这半生，爹视他为工具，娘视他为累赘。人间容不下他，仙界厌恶他，魔界更是要置他于死地……即便有人对他好，也是出于自己的目的。唯有阿芙，对他一心一意，为他出生入死。被千刀万剐又如何，他连命都可以给她！

谢惊寒休息了片刻，从地上坐起来，盘腿坐定，看向文涵漪：“别耽搁了，准备好了吗？”

文涵漪点点头，与他面对面坐了下来。三人同时闭眼，放出神识，钻入了头顶的虚空里。

万千的变化瞬息而过，他们窥见了无数的世界，微尘世界，洪荒世界……过去、未来。

而谢惊寒，也终于找到了予芙的命运……

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找到拉她和小橘子回来的办法，可他万没想到，比起他看到的真相相比，这竟然不过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环。就好似去抓一个小贼，却发现对方竟然在谋划造反！

半晌后，谢惊寒忽地睁眼，一口鲜血呕了出来，染红了眼前的地面。

他手扶着坚硬的岩石，忽地笑了出来，泪水亦似滂沱般弥漫而来。

原来……阿芙根本不是此方世界中人，原来……他是这个世界中最可怕的大魔头……

即便他不愿相信，可事实却摆在眼前。她早就不是当初合欢峰上的那个予芙！

真相如刀刃般将他的心遍遍凌迟，她这般不留余力的帮他，不是因为爱他，而是为了改变这个世界被毁灭的结局，去救她另一个世界里的恩人……

她从来就没有爱过他！

所以，幻境中，她对昱王充满爱意的眼神，他从未见过……

可怜他半生冷漠，竟无法从她的举止神态中去感受她的情感，只以为她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便是爱他。她对昱王那个幻象，会害羞，会期待，会仰慕……却从未对他流露过一星半点同样的情绪……

谢惊寒唇边的笑意愈发凄凉，是啊……同幻境中的昱王相比，他有什么？他从出生就是个错误，后来更是生得自私冷漠，不拿人当回事，也不拿除他自己之外任何的命当回事……

他是此方世界最坏的人，杀人如麻，当自己想要去死的时候，就拉着整个世界陪葬……他这样的人，凭什么让她爱？

她不爱他，心里恐怕还厌恶他，却又不得不救他，怕他再走从前的轨迹，怕他毁灭了这世间万千生灵。

所以……根本没有人愿意爱他，愿意真心实意的对他好。她给他的一切，都是假的……

而就在这时，文涵漪也睁开了眼睛，她静默半晌，看向谢惊寒，问道：“你找到救师姐的法子了吗？”

谢惊寒收起所有情绪，不由看向文涵漪。他唇边漫过一丝冷笑，按照从前的轨迹，他该是喜欢眼前这个人吧？所以当初在上清宗，阿芙是在拼命撮合他们。她怕不是觉得，只要自己得到文涵漪，就能改变这个世界被毁灭的结局。

谢惊寒收回目光，说道：“猫妖生了心魔，本就有入魔的可能。姬瑶华又将魔血打入了猫妖体内，他必然成魔！予芙强行以契符束缚，企图救猫妖，但魔血在，且已通过契符融入她三人血脉，不可逆，怕是只能双双入魔。”

话虽这般说，但是他一定会救予芙。他已从天道中找到转移受契之人的方式，就由他代替她，去和小橘子入魔。反正……他本来也就该成为魔尊，这个世界的光明，从来与他无关。

文涵漪听着谢惊寒平静的叙述，微微觉得有些奇怪。谢惊寒语气疏离，甚至在称呼上都有了变化，仿佛同方才攀爬悬崖的人不是同一个。

但她没多想，朝谢惊寒伸出手去：“我知道你身上有我的东西，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