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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第1页）

[我不想伤害她，芬诺。]芬巩紧紧地抱住梅斯罗斯。[我知道。如果你想让别人因为你的行为而受到伤害，那就不是你了。但她一直都爱你。她迟早会明白你是为了自己才这么做的。][她如何能明白呢？][去和埃尔隆德谈谈吧。我想他会理解的。][你认为？][从这个问题的两方面来看，都是如此。]芬巩把梅斯罗斯拉了起来。[去和你的孩子谈谈吧。我会安抚好奈丹妮尔的。]芬巩再次跪下来，把手按在帕蓝提尔上，但梅斯罗斯已经不忍再看了。他转身离去，从玛格洛尔身边逃出了房间，后者看上去仍然备受挫折。梅斯罗斯一直跑到了林间，最后站在一条没过脚踝的小溪里。溪水是从山上流下来的，十分冰冷，很快他的脚就完全麻木了，但这恰好映衬了他内心的麻木。梅斯罗斯跪倒在水里，然后感到有双手臂抱住他，把他拉开了。“爸爸。”埃尔隆德的声音里透着担忧。他似乎很害怕，但这也理所当然，因为当他在梅斯罗斯身边长大的那些年里，是梅斯罗斯身心状况都最糟糕的时候。即使现在他们已经团聚了几个星期，他也难以真正了解梅斯罗斯的健康状况有了多大的改善，尤其是灵魂方面的。“我很好，埃尔隆德，”他保证道，“我真的没事。”埃尔隆德重重地叹了口气。“我看见你掉下去，有一瞬间我还以为……”正如芬巩所说，埃尔隆德属于他自己，但父母对孩子的责任比孩子对他们的责任更大，这也是事实。“我很抱歉吓到你了，孩子。这不是我的本意。我保证，我现在比你认识的任何时候都更完整更健康。”梅斯罗斯紧紧拥抱着儿子。尽管他的骨头里透着寒气，但埃尔隆德才是在颤抖的那个。“我知道。我知道，但是——“埃尔隆德仿佛被噩梦缠身。“你梦见我的死亡有多久了，孩子？”埃尔隆德发出一声近乎讽刺的笑声。“距离你的死亡过了多久了？”“我很抱歉。”梅斯罗斯又说了一遍，他是认真的。他从不希望埃尔隆德因为他的死而受到伤害。在某种程度上，他并不太能理解他们之间产生的爱。埃尔隆德靠着梅斯罗斯的胸膛摇了摇头。“我知道这不是你真正的选择。精灵们总会死于灵魂的疾病，这绝对不是他们的错，也不是你的错。”“但这并不会减轻带给你的痛苦。如果你不想听我为死亡而道歉，至少请听我为离开你、伤害你而道歉。那从来不是我的本意，我很抱歉。”埃尔隆德抱他抱得更紧了。“我原谅你了。”他们安静地拥抱了一段时间，梅斯罗斯搂着儿子的后脑。最后，埃尔隆德抽开身，在口袋里翻找着什么。看到梅斯罗斯的歪头表示疑惑，他解释道：“比尔博让我带了一块手帕出来，但我怎么也想不起放哪了。”他终于找到了藏在某处的那张手帕，擦干了眼泪。“你想去散散步吗？”梅斯罗斯问他。埃尔隆德想了想，点点头。“是的，我很愿意。谢谢你。”他们信步而行，往溪流上游的方向走去。“如果凯勒布莉安在这里，”梅斯罗斯试探性地说，“你会想去维林诺吗？”埃尔隆德停了下来，一瞬间有点僵硬。“我会愿意吗？我不知道。一方面，如果我能留下来，我就能陪伴着阿尔玟，就能支持着埃尔拉丹和埃洛希尔，不管他们会选择哪一条道路、遇到什么问题。另一方面，我倒是理解为什么美丽安会离开。看着你的孩子死去——我以前也经历过，但不是我的亲生孩子——我不知道我的内心是否有足够的力量，能眼睁睁看着阿尔玟在我眼前消逝。”梅斯罗斯本可以说很多话来安慰埃尔隆德，比如距离阿尔玟的死亡还有很多年，比如死亡是一如赠予人类的礼物，诸如此类，但他都没说出口，因为埃尔隆德也明白这一切。于是最后，梅斯罗斯说道：“这太不公平了，你已经失去了这么多。”埃尔隆德抬头看着他。“你知道的，很少有人有勇气当面对我说这些。”这让梅斯罗斯很生气，非常生气。“好吧，我这么说仅仅是因为这是真话。这很不公平，你什么也没有做错，不该遭受这一切。如果有什么我能做的，我可以——”“我都明白。但是你也应该知道，你已经为我做了比你理解的更多的事了，你让我在爱中长大，仅仅是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埃尔隆德，而不是作为一件东西、一个想法，或者是埃雅仁迪尔的儿子、辛国的继承人。那时候一切并不完美，贝烈瑞安德不够好，你的状态也令人担忧，我都记得。但你选择了我。你选择抚养我，保护我，尽你所能地爱我。你和玛格洛尔给予了我今天所有的一切，而我却还没能给你任何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