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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在同等卡路里的情况下，蔬菜会比肉类和谷物都更具有饱腹感，这也是你吃完蔬菜色拉后，整个人团成一团，窝在客厅沙发动不了的原因。

你本就胃里难受，两头龙还黏黏糊糊地要挤在你的身旁。无奈之下，你只能请黑龙先把还执着想要给你揉肚子的小金龙礼貌撵走，随后再让009出面赶走正打算用钞能力外卖医生上岛的荒唐黑龙。

即便是原本面对启动器威胁丝毫不动的黑龙，碰上009后也只能乖乖向你道别，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你头一回发现原来研究所里也是存在生物链的，而009因为一个闹乌龙的名字，就这么阴差阳错地成为了生物链顶端的存在。

说实话，为什么都没有人觉得奇怪呢？是因为生活环境与价值观取向的不同吗？还是说在你眼里觉得稀奇的事，其实让其他世界的居民来看，却是司空见惯了的呢？

你怀揣着这样那样的疑问，抱着难受的小肚子就这么开始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耷拉起眼皮，很快就陷入了朦胧的浅睡状态。

不知是谁贴心地为你关闭了照明，原本灯火通明的研究所一楼一下陷入傍晚独有的昏霭，没一会儿，连厨房内与白噪音等同的细微水流声也停了。

紧接着，柔软细腻的毛毯就盖到你的身上，009因开启夜视模式而微微发亮的仿生眼珠微微垂下，同向你伸来的臂膀一起，将你裹在毛毯里托抱，轻手轻脚地上楼。

你迷迷糊糊地配合着009的动作，搁在他肩膀上的脑袋四处蹭了蹭，为自己寻了个最舒适的位置。困极了的大脑已经无法运转，直接机械性地将现下盘踞在你脑内最大的顾虑直接轻轻吐了出来。

“不要…麻麻……”

009的动作顿了顿，他边走边伸手安抚地拍了拍你的背，就像在哄睡孩子。

你努力掀了掀沉重的眼帘，伸手拽住他背部的衣料：“不要销毁……”

机器人的步子因此停住，可大脑昏沉沉胀·疼的你还在努力清醒，虽紧紧攥着手中的衣料，却怎么也敌不过睡魔，甚至还零零碎碎地做起了009被强·制带走拆解研究的噩梦。可怕的梦魇很快逼着你咿咿唔唔地说起难以辨识的梦话。

但搭载优良探测仪的原军用机器人还是一字不漏地拾取了你的话语，他颌骨处外露的机械结构在夜幕下泛着近乎无情的金属冷光，时不时划过的蓝光渐渐加快了速度。不消片刻，他便拢着你再次迈开步伐。

他伸手为你脱下憋屈的工作服，妥帖盖上舒适温暖的绒被。然后就这么坐在床头，就着温婉的月光，静静地用仿生眼珠描绘着你的面容。

009抬手按住躁动的核心舱，轻声道：“请求解答。”

他不明白你的意思。

为什么宁愿吃下他故意端出的蔬菜，也不愿意送他回军工厂检修？明明他都产生这样重大的故障了，损坏的机器人理应及时修理或者直接做废弃处理。

009对自我的认知十分清晰，他知道自己只是单纯的损耗品，是军工厂最初十台样本机里的失败品，所以才会被转型售卖。他对此并无不满，可抚按胸口的手却慢慢上举，指尖轻轻划过裸·露在外的机械结构，再向下去触按你微微蜷起的掌心。

你条件反射地抓紧了009微寒的食指，嘴里轻飘飘地溜出一两句梦话，将你遇见的梦境尽数展现。

“麻麻别走……我不说……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们不去军工厂，不去……”

009应声：“我在这。”

检测仪告诉他，你陷入了情绪起伏颇大的梦境，心率也忽上忽下，一定是个噩梦。

他安抚地摇了摇被你抓住的手指，重复道：“别怕，我就在你身边。”

被梦魇所困的你好似真的因此而放下心来，抓着他的手指慢慢陷入更深一层的睡眠。完全放松的面部软乎乎地陷在枕头内，可一向水润软绵的唇却有些缺水干裂，令原本恬静的睡颜一下多出一个碍眼的小瑕疵。

009取来一旁柜子上的小罐润唇膏，单手拧开，用指腹抹了些再俯身勾画在你的唇上。他维持着被你抓握手指的姿势，极具耐心地一遍又一遍地勾摹你的唇·型，却意外将你漂亮饱满的唇·肉按得微微下陷。

睡梦中的你不堪其扰，直接开口咬住作乱的手指，下意识地吮了吮。

009的动作猛地顿住了，随着由你带来的温热包·裹力道越发清晰地被指尖处的感知仪拾取，一股不知如何表达的隐·秘欲·望飞速滋生，仿佛在他的核心舱内烧起一把火，且愈燃愈烈。

“伴侣机器人会尊重主人的意愿……如果研究员小姐不想送我去军工厂检修，那便不去。”

他有些卡顿地收回手，用手指替你理了理额发。009本还想按照程序向你报告自己似乎坏得更彻底了，可你不喜欢听到他那样说，他便打算不再说了。

“……还有4.5个标准时。”

冷硬的机械结构贴上人类少女温软的面颊，伴侣机器人依照程序为熟睡的主人送上蜻蜓点水般的晚安吻，便遗憾地起身返回自己的充电舱。

摆脱噩梦侵扰的你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清晨4点。睡得早自然起得也早，你伸伸懒腰，翻开平板快速录入昨日采集到的信息，然后给日理万机的AI上司发了条预定下午面谈的信息，自然很快就得了个肯定答案。

你想要速战速决地赶紧把这两头龙赶走，所以在草草画完结构图后，连早饭都来不及吃，就赶紧冲去敲黑龙的房门。

不习惯用人类姿态休息的黑龙似乎有被你的敲门声吓到，你觉得他应该在房内撞倒了不少类似衣柜之类的大件家具，都听见好几下沉闷的撞击声了。

随后你眼前脆弱的门板就神奇地从门把手的位置直接裂开，着急给你开门的黑龙有些嫌弃地甩开裂成三瓣的门板，欣喜地望你。

他用粗壮的尾巴扫开地上的木板碎片，侧身让路给你：“老婆？”

你都快被他身上甩来甩去的财宝闪瞎，没好气地命令：“穿衣服。”

黑龙这时才想起自己没有穿人类的衣服，连忙胡乱套了一件，就又来拉你进屋。你连忙推开他的手，惊恐地瞪圆了眼睛：“你是什么变态吗，只穿上面，不穿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