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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一次产生了自我怀疑（第1页）

唐万里和王雪指出问题所在，泉城第一机械厂迅速与客户进行沟通。经过确认，的确是客户给的图纸标注的数值出现了严重错误。客户首先向泉城机械厂代表表达了歉意，接着，没什么好说的，当即就要求庞博立即返厂。同时，接听电话的副厂长还明确提出，会安排厂里负责技术这块的技术团队，前来泉城机械厂参观学习。泉城机械厂这边的负责人还以为就只是一般的考察，也没在意，甚至都没有对蒋海山说，只是满口答应下来。以前，不是没接待过来厂里参观考察的客户。这件事情，也就雷声大雨点小的翻篇。可机加工车间的所有师傅们，以及车间主任唐万里，他们都觉得，第一机械厂应该给李墨发放一笔奖金。毕竟，如果没有小李师傅，泉城第一机械厂这次不光要背黑锅，还要负责客户所有的损失。可是泉城机械厂的高层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缄默，谁也没提这一茬。“真他奶奶的不公平！”周海师傅一边按照李墨的指示，操作着车床加工着零部件，一边为小李师傅打抱不平：“你不光为厂里挽回了七万多元的巨额损失，甚至客户方面还给了厂里一千元的‘误会解除费’……”“于情于理，咱们厂拿出一千元作为奖励给你才对，可是那帮子货，却连个屁都没放，真是气死老子了！”别的先不说，单单只是小李师傅传授给机加工车间所有工人的那几招，足够他们受用一辈子的了！最后还不是厂里占便宜？按照相关规定，哪怕没有这次出现的严重质量事故，于情于理，也得给人家小李师傅一笔费用作为感谢才说得过去。但是呢？厂里那帮尸位素餐的厂领导，啥也没表示。周海要是李墨，肯定早就跑厂长办公室去要说法了！不给？不要紧，老子去省委投诉！李墨表现得倒是很无所谓。民兵团团长陈锋承诺每个月给他的工资，是一级工月工资的两倍，关键在厂里吃住还一分钱不用花。不过话说回来，别看李墨没争取，但这不代表他没往心里去。本来嘛！传授机加工一车间所有工人这么多招，没有奖金起码也得奖励别的东西吧？好嘛，啥都没有。这次又让泉城第一机械厂避免了巨额损失，那帮领导层还是啥表示都没有。搁谁谁心里没意见？李墨只是把这事儿藏在心底，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的情绪，反过来劝周海：“周师傅，事情已经过去了，咱们就不要说了。”“这次的零部件比较多，要的还急，还是抓紧时间搞加工吧。”整整一个下午，李墨都待在机加工车间。不知不觉到了下班时间，他跟周海等一帮机加工师傅，传授着车床方面的操作要点，一边往食堂走。也就是这个年代工人们，能够做到以厂为家。搁几十年后，那是想都不敢想，甚至，不少工人还在心里祈祷厂子尽快倒闭，他们也就不用再没日没夜的卷。……转过弯就是食堂，李墨却被一个不速之客拦住去路：“李墨，我想跟你说件事。”大家已经都知道，小李师傅是厂长蒋海山的女婿，蒋嫣然过来找李墨，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说。师傅们都是过来人，很有眼力见，留下李墨，结伴离开。等师傅们走后。“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下来了，今天晚上全家人都会来家里吃饭，我爸让我过来喊你去吃个饭。”遥远天边的夕阳，照过来一天当中最后一抹如血般殷红的余晖，撒在蒋嫣然身上，让她整个人都沐浴在一片红色里。极具年代特色的靛青色工装，穿在蒋嫣然身上，不但没有给人臃肿的感觉，反而让蒋嫣然看上去显得松弛感十足，怎么看怎么让人舒服。那张还没有巴掌大的可爱精致小鹅蛋脸，吸引了不少经过的男青年们的目光。李墨却看都不看蒋嫣然，态度冷静的回应：“恭喜你得偿所愿，即将成为大学生。”“不过，我就不去你家里了。替我跟你爸说一声，就说心意我领了。”既然要断，就彻彻底底的断掉，老死不相往来。拖泥带水，藕断丝连？这不是李墨的性格。一时间，蒋嫣然神情有些恍惚。以前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李墨百依百顺，根本不会用这种态度跟她说话！蒋嫣然心里很别扭，可她又说不出为什么别扭的具体原因，只是微皱着绣眉说道：“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可是，当初我跟你领证结婚之前，我都提前说了，而你也都答应的……你不会不想离婚吧？”蒋嫣然潜在的意思是，如果李墨反悔了，她也不是不会再帮李墨争取一下。三年多的时光，不是说断就断的。“你放心，我没有后悔。”李墨终于肯抬头看着蒋嫣然，脸上笑容不及眼底：“当初既然答应了你，身为男人，我肯定会说到做到。”“对了，打今儿起，你就不要再来找我了，对你影响不好。”说了这句话，李墨没有再停留，拿着饭盒径直大步离去。蒋嫣然站在原地愣怔了好一阵，晚风吹在身上，把她吹醒。看着越来越远的李墨背影，她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字。不是李墨后悔了，而是她后悔了！当初，因为父亲的一句话，蒋嫣然硬着头皮跟没感觉的李墨扯了证。经过三年多的朝夕相处，蒋嫣然逐渐发现李墨的好，心里也慢慢对李墨产生了好感，并且，随着时间推移，这种润物细无声的好感，就像是一壶陈年老酒，越发浓郁。可是，因为父亲的一句话，她又不得不跟李墨离婚……“是我错了吗？”第一次，蒋嫣然为自己的选择，产生了自我怀疑。：（）1978，黄金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