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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那天,他还会挂念这个从废井下拖出来的徒弟吗?
元晦心绪不宁在听到“私愿”二字时戛然而止。
他神色紧绷,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蔽日台上一举一动,生怕错过了许愿的最佳时机。
片刻后,一声“吉时到”响彻上空,小满祭祀仪式正式开始。
水车开启,人群疯涌至河岸,企图以最近的距离瞻仰巨轮的风采。
不知是谁带头从蔽日台上扔下火把,紧接着一发不可收拾,人群欢呼一阵高过一阵,仿佛烈火之后,便是江河易满。
乐极生悲。
几个火把被河风推着,卷进了水车。祭祀所用火把做了特殊处理,燃布浸有南海海蛟油脂,风雨不灭。
这不灭之火本是为确保祭祀顺利进行,此刻成了祸根,将水车生生点着,烧成了一个巨型风火轮。
人群爆发出一阵骚乱,里面的人大喊“着火了”往外退,外面胆大好事者削尖脑袋想往里面钻,两股人流撞在一起,一时间鸡飞狗跳。
墨玉笙眼疾手快,一把将元晦拽进怀里,卷着他退到河畔。
正这当,有人尖叫道:“有人掉进河里了。”
元晦顺着叫声往河面看去,只见一个七八岁女童死命的扑腾着水面,她身侧是熊熊燃烧的水车。
几乎在同时,一个中年男子直直地跳进了河里,他水性不错,几下滑到女童身侧,将他托出水面。
“是赵喜儿和她爹。”
“快!快游回来!”
……
就在男人托着女童准备上岸时,风火轮忽地发出一声低吼,旋即化作一条火龙,咆哮着扑向了河面,激起千层浪。
几仗高的巨浪将父女两掀翻,毫不留情地拖进了一片火海里。
临河的人群被惊呆了。
小镇数十年如一日安宁,何曾有过这等天灾。
有头脑清醒的喊了一嗓子:“快,快去找衙门的官爷来。”
有人喊道:“让一让,快让一让。”
又有人喊道:“娘的,堵死了。出不去,进不来。”
岸上乱成一锅粥。
水下是一片炼狱。
父女置身火海,不多时便会烧得渣都不剩。
元晦被吓得失魂,“师父,怎么办?”
没有回应。
他下意识去抓身后人,抓了个空。
他心头一震,扭头看去,那人不知何时消失了。
“快看,有人跳下去了。”
五月,初夏天,元晦后背倏地蹿上了一层冷汗。
他一把扒开人群,冲向河边。
是墨玉笙,化成灰他都认识。
元晦脑中“嗡”的一声响。他本能撑起身子,翻上雕栏,被三四个从震惊中回神的壮汉一把扣住,拖了下来。
元晦三两下放倒壮汉,不管不顾地冲到栏杆旁,大喊一声“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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