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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唤狗吗?”卉满回过神,用尖细滑稽的语调嘲讽他,但这样的尖刻只会显得欲盖弥彰。
一阵晚风碎雨吹来,裙子湿成浓绿色,她穿的单薄,用双臂抱紧自己,夜色一墨墨窜流,愈发无助孤独。
“我在同情你,快给我回到车上去!”
“我才不要跟你回去!”
月下恢宏,她高仰起颈子,对他横眉怒指,生机勃勃又无限惨淡。
谢观的心好像裂开一瓣瓣的,警告自己,所谓同情她,这种同情,并不是真的同情,而是他想到了之前的自己。
心颤了一会。
他冲她伸出手,反正这双用过的手套已经不会再用了。
她故意使坏,弯腰在地上水洼里抹了把泥巴水,然后脏兮兮搭上他的手。
好脏,手套废了。
他默默想,然后摘下手套,轻轻牵起她被泥水浣过的手。
她的手好凉,他不知道这一切动作是怎么做出来的。
毫无预兆,雨声覆盖了他。
他把她带到了车上,在她清醒,他也清醒的状态下,用了抱的方式,把他的衣服披她身上。
因为他种种破天荒的举动,卉满对他感到惊恐,她在后座离他远远的,就像是发现什么神奇物种。
凭借这些离奇举止,她觉得他,确实该被关到笼子里,也有资格被买票围观。
“折腾了一晚上,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已经被你用过了,是用过一次就不干净的那个‘用过’吗?”她继续纠缠下午的话题,虽然跟他纠缠没有用,但她心里不好受,还是想说出来。
“在你眼里,我不是人吗,是商品?”
“如果算是商品的话,你是附属耐用品。”他这样刻薄地评价她,视线游离于她夜色中模糊白细的脸部轮廓,那些胸前起伏,探究的角度有说不出的俯视意味。
同时在他深刻至极的骨髓最深处,有了异动。
卉满气的发抖,用沾满泥巴的手甩了他一个耳光,光顾着生气,没有探寻他话语背后的动机。
“那你是什么?”她的眼睛瞪圆时总是这样澄净清澈,像雨后散去雾气的冷滑湖面。
黑夜一黑再黑,那股异动沿着后脊细微攀爬,冲至脑后核心。
“我跟你一样脏。”
他说着,探身,冲她的脸吻了过去。
太过突如其来,卉满忘了推拒,直到他衔着她的唇啄了下,她才意识到痛觉。
“你有病吗?”
他不回答。
“你是不是有病!”她的语气变得锋利。
谢观离开她的身体,表情波澜不惊,只有那双狭长眼睛比以往更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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