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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5 章（第1页）

时的自己。

那是另外一个蒋润松，有着破碎的原生家庭，爹不疼，妈不爱。

亲爹蒋正华事业越做越大，每天在外头有吃不完的饭局，经常夜不归宿。亲妈刘雪莲留守在家，没工作、没收入更没安全感，一打不通蒋正华的电话就疑神疑鬼脑补他们母子被抛弃的悲惨故事，然后像个疯子似的暴躁地动手打他，打完才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又崩溃地抱着他痛哭。

这样的日子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他一度怀疑时间是不是把他们一家遗忘掉，让他永坠地狱里，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蒋润松上小学时，蒋正华已经在外头有了另外一个家，养了除他妈之外的另一个女人。那女人嚣张地上过一次门。

彼年正值盛夏，女人不请自来，穿一身墨绿流苏旗袍，前凸后翘，路边女人不时频频回头看她。这场没有裁判的PK赛，她一句话都没说，刘雪莲就输得老底都不剩。

女人一走，刘雪莲化身祥林嫂，一见面就跟街坊邻里抱怨，怨蒋正华没有心，怨“小三”不要脸，怨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全喂了狗。邻里乡亲头回听还会开口安慰她几句。她更得劲，来来回回炒着冷饭，抱怨成瘾，邻里也没了听的兴趣，远远看见刘雪莲走过来，先躲起来。

悲惨者一旦接受自己的悲惨设定，只会不断去扩大悲惨范围，以期获得更多同情的目光。刘雪莲逢人就说自身的悲惨遭遇，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听过，她一吐为快。

这事一传十，十传百，没过多久，整条街的人都知道这事。

与恶龙搏斗，自身亦成为恶龙，刘雪莲抱怨着抱怨着，也走上了蒋正华的这条路，勾搭上不少老男人。

蒋润松有一天从学校回来，写完作业出去跟街上的小伙伴玩，玩着玩着跟其中一个小孩起了争执。

“你这小杂种，爸爸在外头养野女人，妈妈在外边偷人。”小孩听大人说闲话听多了，口无遮拦全说了出来，引得其他小朋友哈哈大笑。

“你说什么？”小蒋润松像一匹嗜血的狼，嗖嗖冲过去，一把推倒了那个小孩。小小年纪下手没个轻重，被推倒的那个小孩后脑勺见了血。其他小朋友何曾见过这种场面，吓得作鸟兽散地跑回了家。

刘雪莲赔完医药费，越想越气，回去就把小蒋润松狠狠地揍了一顿。小蒋润松咬着牙，冷冷地问了句：“你和爸爸是不是外边都有人了？”

刘雪莲愣在原地，打人的手顿了顿。

“为什么不离婚？”小蒋润松少年老成，早看出父母貌合神离完全不在同一频道这个事实。他也早想好，若父母离婚，让他选跟谁，他会选谁都不跟。

“等你大了，就知道了。”刘雪莲苦笑着说道，拿了根烟点上。她吸了几口，弹掉烟灰，走出房间，转战麻将桌。

烟熏火燎之中，一堆中年人将麻将搓得哗哗响，油腻又色气的话全摆明面上，一个个没皮没脸，半人半鬼，浑浑噩噩地熬着日子。

打架事件发生后，这条街其他的小朋友都远远地躲着蒋润松。他一个人上下课，一个人回家，像一片浮萍，漂在臭水沟里，一个人这样孤孤单单地过了很多日子。

父母的婚姻像一棵根部坏掉的大树，从外表看还枝繁叶茂，内里早已溃烂。可他们一直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小蒋润松每天孤身一人从学校背着大书包回家。家里像冰窖，没有半点温度。剩饭在锅里，作业在书包里。蒋润松寄人篱下般，毫无存在感地吃着剩饭，然后对着房间里的那面墙，写当天的作业。

书包里每天“惊喜”不断，不是铅笔被人掰断，就是作业本被人撕烂。偶尔还有某本书不见了，多了几块石头和垃圾……

门外大厅里，烟雾缭绕，麻将声不断，刘雪莲和一堆油腻的老男人眉来眼去。

蒋润松捂着耳朵，握紧拳头，咬牙继续写作业。

坏事并不会因为一个小男孩的隐忍而终结，反而会因为一个人的不断退让而变本加厉，变得更坏。领通知书的那天，蒋润松刻意去很迟，这样就能避开与班上绝大部分的人有交集。

蒋润松每一学期都是班级第一。他对考多少名没兴趣，但对拿高分兴趣很大。他捧着满分成绩单往家赶，暗暗感叹：为啥满分只有一百分，他撑死也只能拿一百分，无敌是多么寂寞。正无奈叹息间，他前面的路被人拦住了。

为首的那人他认得，正是他儿时推倒脑袋出血的那位。那人早就辍学，混社会多年，剪了个鸡窝头，拿鼻孔看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跩”的姿态。

鸡窝头二话不说直接从他手里夺过成绩单，扫了一眼，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