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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他还欠沈昭一个公道（第1页）

今天诊所依旧比较清闲，来了几个感冒发烧的小孩。天气炎热，小孩喜欢玩水，湿了身子容易着凉，有些则是吃了上火的零嘴，引起热感了。张大夫负责开药方，开了给纪菘蓝看过，指点一番，他才去拾药。王素是下午来的，情况比昨天要糟糕些，已经疼得脸色发白，嘴唇乌青了。“怎么回事？”纪菘蓝替王素把脉，问了一下情况。“昨晚忙着改试卷，今天镇府又说什么全面提高教育，想在村里也开办学堂，拉着我们开了一上午的会，没休息好，就这样了。”换做别的大夫，肯定已经训斥一番了，纪菘蓝却没说什么，让王素进去躺下准备针灸。毕竟是镇上唯一一所小学的副校长，王素平日里忙些都是正常，偏她还是个为了教育事业鞠躬尽瘁的，这幅身子想要尽快恢复怕是难了。纪菘蓝将银针消毒过后，在王素身上的穴位施针，最后一根银针落下，这才说道：“作息时间要规律，饭点也要规律，注意饮食清淡。待会儿给你开的药剂量会重些，回去喝药调理两天再过来针灸。”王素心里头舒了口气，刚想着调理两天的话就有时间去忙村里办学堂的事，不用掐着时间过来了。想法一出，她猛然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纪菘蓝。见纪菘蓝神情平淡地出去开药，瞬间明白过来，这是纪菘蓝刻意迁就了她的时间，做出治疗方案的调整。王素心底轻笑，纪大夫年纪轻轻有如此高明的医术实属不易，能为病人的具体情况随时调整治疗方案更是不易。这个朋友，交得挺值的。到点下班，纪菘蓝将开好的药递给王素，收拾了一下诊所里的东西后，就跟张大夫道别，回家做饭去了。黄永跟许婷婷最后在镇子上晃悠了一天，正好接上纪菘蓝一块回去。沈昭自己在家闲得慌，尤其是耳朵能听见后，跟纪菘蓝聊了几天，现在家里忽然又安静下来了，稍微有些不习惯。前院的小菜地已经浇过水了，没等到纪菘蓝回来，他锁好门，打算去教羊仔识字。这里的路已经走过几百遍，他杵着拐杖，顺着记忆慢慢往羊仔家走，明明路程不算远，他却感觉自己走了许久。“沈昭，这是要去哪儿呢？”朱蓉大声招呼着，知道沈昭听不出来，她又补了一句：“俺是蓉婶，你去哪儿，俺领你去？”“不用，我自己走走就好，去看看羊妞。”沈昭没什么笑容，声音倒是柔和。“成！”朱蓉大声应了，看着沈昭肩宽腰窄、浑身腱子肉的身材，还有那张俊得没法挑的脸蛋，又忍不住叹息，自言自语道：“可惜了这小伙子，长得这么好看，要不是个残了的，让俺家闺女嫁去多好，哪儿轮的上纪丫头……”她以为沈昭听不见，其实沈昭将那些话尽数收进耳朵里，有些字听不清，但联合前后能猜到原句是啥。他没反驳，也没告诉朱蓉自己能听见了，村里人对他的议论，他其实都知道。一边赞颂他是个英雄，一边又嫌弃他如今是个废人。沈昭不动声色，继续往前走。没走多远，大概是到知青点的附近，闻到了一阵雪花膏的香味渐渐靠近。村里头没人用得起雪花膏，下乡知青虽然都是城里人，但来这之后生活并没有那么富裕，不会浪费钱。除了——陆怀秋。被强塞了裹着沙子的麦芽糖的陆怀秋正想着找个机会报复纪菘蓝呢，没想到遇上沈昭这个废人了！机会都摆在面前了，哪怕纪菘蓝不在乎沈昭，给他用来出出气也好！反正沈昭是个瞎子！还是个瘸子！受了伤也不知道是谁干的！陆怀秋紧咬着牙关，眼睛里藏满了恨意，刻意朝沈昭走去，一脚踹掉他手里的拐杖。沈昭早有防备，拐杖是掉了，但他右腿站稳了身子，装作不清楚地问：“是谁啊？麻烦帮我捡一下。”“嘁，废人就是废人！一点用处都没有！”陆怀秋咬着牙骂，想起之前挨得纪菘蓝那一脚，他抬脚就想把沈昭踹地上！哼！纪菘蓝，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老公！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他脚丫子还没碰到沈昭，就被旁人冲过来一个飞踢踹出去老远。“哪个混蛋坏老子好事！”陆怀秋爬起身子，看清眼前人后，眼珠子都瞪掉了。纪菘蓝站在沈昭身旁，短发飒爽随风吹杨，精致白皙的脸蛋只有冷峻阴沉，眼神凌冽如刀似要剜掉他身上的肉。这哪里还是以前那个愚蠢的纪菘蓝？那个蠢笨如猪的女人，不可能会有这样的眼神！陆怀秋现在才反应过来，纪菘蓝是真的变了，不是变心了，是变芯了！可惜，晚了。纪菘蓝替沈昭捡起拐杖后，朝陆怀秋踱步而去，眼神凶狠像要将他撕裂开来才算满意。吓得陆怀秋手脚并用，一直往后挪着身子，想要逃跑却感觉腿脚发软，爬不起来。纪菘蓝走到陆怀秋跟前，一脚踩在他左膝盖上。“啊——”陆怀秋抱着膝盖，疼得吱哇乱叫。“敢动沈昭，你是找死！”纪菘蓝明显气还没消，弯腰抓住陆怀秋的衣领，小身板细胳膊的，竟然将一米八几的陆怀秋直接拎了起来，“去见村支书吧。”她直接把人拖上牛车，对看愣了眼还没回过神的黄永和许婷婷说：“麻烦你们，一起去做个人证。”“好、好。”黄永脑子都还是懵的，身体已经听从吩咐赶车去村支书家了。闻不见草药的味道，沈昭知道纪菘蓝已经走远了，他依旧是先去羊仔家看看。刚才那么热闹，不少知青都跑出来看戏了。见陆怀秋被带走，有几个热心点的陪着沈昭去羊妞家。这边，村支书周洪躺在院里头的太师椅上，端着搪瓷缸子在悠闲喝茶，如今没有生产队，村里头事务并不繁忙。今天太阳不错，还有点风，晒得舒服也不算很热。“爸，我跟怀秋的日子定下来没有啊？”周芷柔穿了条洋气的雏菊连衣裙，蹲在周洪身旁撒娇，眼里的光亮晶晶的。周洪呵呵地笑了几声，打趣道：“这么着急啊？女儿长大咯，留不住咯！”“爸！”周芷柔被父亲说得羞了，她确实很喜欢陆怀秋，文质彬彬风度翩翩，她也想赶紧结婚摆酒。“乖，我已经在准备了，你出嫁，酒席肯定不能马虎，也找村里的老人帮忙选日子了。”周洪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要结婚，肯定要办得体面些，请村里人一起吃酒席。要准备的东西多了，自然没有那么快能安排好。“好。”周芷柔甜甜地笑着，幻想着跟陆怀秋的生活，便感到幸福。下一秒，那个未来跟她过幸福生活的男人，就被人从院门口丢进来了。“芷柔——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