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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侯府,虽他们已经轻车熟路了,但仍有婆子带路。永安堂外,南下瘦了一圈的沐晨彬,正跟三弟说话。
“就知道泊林要出事,但没想到这么快。”
沐晨焕吃着糖包刚塞给他的半块胡桃酥:“现在姚成已经死了,陈炽昌父子对近海活动的倭寇严打。近几天诚黔伯也上朝了,虽不多话,但到底不再‘病’着了。”
“海山岛…”沐晨彬抬起手,搭在三弟的肩头,仰头望天,眼里血丝尚未褪尽。他昨儿一夜醒来五回,明明着家了该很安稳,可愣是多梦。
“建和十四年,我才到泊林时,海山岛上百姓不多。为改善岛上驻军生活,我领着人走了多少村落,允了分田,垦荒十年不收赋税等等,才说动了两百来户日子贫苦的人家移居。用了七年,好不容易,将岛开出来。这回一洗劫,工夫全白费了。”
他娘的,姚成是死了。不死,他都要那混账半条命。
吃完半块胡桃酥,沐晨焕拍了拍手上的碎屑:“你不觉这回事出得有点凑巧吗?”
“在汕南,我就已经去信泊林,让查海山岛撤军的事。”沐晨彬见崇青他们到席水涧假山那了,拉了一把三弟:“走,去迎你岳父岳母。”
回头看了一眼,沐晨焕冲院里叫:“大虎、小虎、糖包,外祖、外祖母他们来了。”
两只虎牵着妹妹走出正堂。
下了台阶,糖包两腿一缩,窝着红嘟嘟的小嘴喊道:“飞噢…”
沐婳跟在后,沉声喝道:“糖包包,大姐怎么跟你说的,咱们是窈窕淑女,要站有站相,走路踩稳。你现在好像个小淘蛋。”
“大姐,糖包明天再做淑女好不好?”大虎给小虎打了个眼色,两兄弟拐着妹妹小跑起来,逗得糖包嘎嘎笑。
两家聚头,王氏看过沐晨彬:“瘦了也黑了。”
“那是我在侯府几月,样子养好了。”沐晨彬暂压下心头那股伤情,笑着道:“以前驻泊林,跟现在没差。”转身拍了下记恩的肩,“做父亲了。”
“老天垂爱。”记恩拉人往左边靠:“我跟你说说我家小圆包长得多福气…”
“别别别,”沐晨彬反拉兄弟到右边:“不要往我媳妇那侧,她肚里是个姑娘,咱们大老爷们别冲撞了她。”
堂里大人全乐了,几个孩子见他们笑,有些茫茫然。
又叙了会话,沐宁侯与云禾、莫大山在前,领着云崇青几个往茶室。沐晨焕走到门边,顺手拉上凛余。沐凛余意外,瞬息回神,高兴地跟上。他今年十四了,早知侯府处境,爹不在身边,他担心但又不敢瞎掺和。
进了茶室,云崇青将煮茶的事交给了凛余:“汕南那边情况如何?”
沐晨彬挨着他爹坐下:“还不错。这次户部拨下的银子到汕南有九十万两,就是…”抬眼看向崇青,“我发现监工里有小鬼在卖壮丁。”
闻言,记恩立马问:“你有查?”
“哪能?”沐晨彬转眼看专心煮茶的侄子:“我假装未察觉,只在听说有人落河、做工晕倒时过问几句。”
是监工在卖壮丁?云崇青蹙眉细思:“工部的人呢,他们也担着监察之责,没觉出有异吗?”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工部的人,只要工程上不出差错,旁的未免麻烦不会管太多。”在大理寺任职时,莫大山就经手过京官放到地方上没弹压住刁民,最后家毁人亡的案子。
“就不知监工卖壮丁,官府知不知情?”云崇青心里没底。
沐晨焕道:“不
管知不知情,都是失察。”
“是失察。但这样的事,有底儿的人,像咱们,才知道他们失察。没数的,像皇上,听说今年汕南徭役才没了五十三个,是既痛心又欣慰。”沐晨彬嗤笑:“痛心是因五十三条命。欣慰的是,此回徭役比范州府凿山开道,死伤少一半多。”-->>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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