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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3 章（第2页）

“荀风渡……”黛邈微微放松了警惕，迈着步子来到她面前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像是宽慰嗷嗷待哺的婴儿一般，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从不可思议变得坚毅、又变得浑浊黯淡，过了不知多久，一阵又一阵连绵起伏的吆喝声持续传入洋溢着轻松气味的屋内。

“荀风渡，你还记得你谁对吗？”黛邈拍拍她依旧受惊的脸，指着门外的人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黛邈，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荀风渡抬起眼睛，收回视线，缓缓解开缠绕在左手上的绷带，将那道战场上留下的疤痕伸到阳光下，“你也跟我一样？是个穿越者对么？”

一缕青丝垂落到黛邈胸前，他站起身走到荀风渡身前，神色自若地看向她眼中的自己，“并不是，我只是个从北地来的使臣罢了。”

“你这次来有什么目的？又是怎么在我心里做了些手脚的？”

“我什么都没有做，是你。”

“是我？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

“一点都不意外的回答。”黛邈如释负重的松了口气，“从什么时候开始，你都没有意识到你自己出了什么问题吗？”

荀风渡闭上眼睛，思考良久后凝重的摇了摇头，说道，“通俗的来说，是因为意志不坚定被反噬掉了么？以后还会有更多次吗？”

“我不清楚，但有一点我是要说在前面的……”

“黛邈，我懂你说的意思。”荀风渡望着手心，“这一路上，我做了很多事儿，但一直都没有思考这些事儿的因果道理，仅仅是为了达到目的而已，但这次，宇盼山的话让我迷惘了，我有点站不清自己的立场，将压力全都一股脑地带了回来，才会觉得自己像是个孤儿……像是个无家可归的罪人。”

“还是说。”荀风渡望着眼前神情复杂的黛邈又继续说道，“还是说，黛邈，是宝石带来的负面作用？”

“我说了，我不清楚……荀风渡，我也只是……依托云文玥的嘱咐，来救你一次。”黛邈低下头，又说道，“我知道你能感觉的到，峦起尘与先前不同了，那我敢问你，云文玥你有感觉的到吗？”

“你什么意思？”荀风渡猛地站起身来，聒噪的来回踱步后将察觉自己心境似乎又在隐隐约约的变化着，迅速抄了把椅子坐了下来，看着眼前的人说道，“你该不会是想说，云文玥也有道具？但他给了峦起尘自己死了？”

“嗯。”黛邈后退一步做了个防守的姿势，“你还记得我问过你吗？如果选择，你会选谁？”

“我记得……”荀风渡犹豫了一下，“这个问题，总让我觉得我好像没有那么爱他，也没有什么对待云文玥的感情，我没有办法回应你。”

“他是……怎么回事儿？你跟他又是怎么遇到的？又是怎么得到的宝石？”荀风渡重重地拍着桌子，脸色抑制不住的激动，彷佛一个不该被人知晓的秘密公开在太阳底下一般，脸颊上露着难以掩盖的慌张。

“我先前并不知道这东西的能力，后来，我无意间在西域得到了另一块石头，但出乎意料的我没法使用它，后来我在你们萧朝经过的废弃营地中发现了一具鲜活的男尸，脸被划烂其余地方却毫发无损……”

“那是被峦昇邺处理掉的云文玥尸首？”荀风渡回忆着昔日发生的一切，用力的拍着桌子，“所以你把石头给力云文玥，然后他活了，但是这只是一个巧合？还是你的预谋？”

荀风渡眼神冷漠，烦躁的内心让她坐立不安，起身看望窗外的世界，一片红色鲜艳之象，忍不住低声喃喃自语道，“罢了，我不关心你的巧合还是预谋，反主我现在没法子对付你，包括你被我擒住脖子，都是在你的计划之中皆被预料的对吗？”

“也不算，擒住脖子确实没想到……”黛邈摸着脖颈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他缓缓移动到窗边，看着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百姓安康，怎么也不会想到天下已然易主，这个新年会不会又生出什么变故呢。”

“所以，黛邈。我因为承受不住精神压力崩溃是你预料中的，那峦起尘的成功也应当是你预料之内的吧？现在我们来聊聊，你所谓的条件吧。”荀风渡扯着自己的衣服认认真真的整理着，又扯下一条干净的白色布条缠绕在自己的左手上。

“你应该远离朝堂，不然沉重的煞气还会把你侵蚀掉的；这次是数以万计将士的英魂战死沙场所带来的迷惘、又或者是敌人不甘或者你的愧疚，你扛得过去，下次你又会怎么样，你知道吗？”黛邈毫不留情的说道。

“我，绝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栽倒两次。”

“随你，反正我会一直在。”看着荀风渡以极快的速度从心理挫伤中修复出来，黛邈暗暗有些吃惊，他沉默了一会儿，抚摸着散发木香的窗户框子说道，“荀风渡，我没有什么愿望。”

“只是，如果有一天你回去你的世界，能不能带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