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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知道了，希望你这次，真的好好做，别人问我伴侣姓名的时候，我能骄傲地说出你的名字。”陆云商转身离开，满怀歉意地回复程焕的消息。【陆云商：抱歉啊，程焕，我工作上临时有事，可能要先走了。】【陆云商：真的很对不起，放你鸽子，辛苦你这么用心带我来这里，光是看看我的心情已经放松了，和你大哥一起玩一会儿吧。】他把手机揣进口袋叹了口气，似乎都能想象到程焕收到这两条消息后失望的表情。上次好歹是和程焕分别后才去到交易地点，现在，程焕就和他在一家酒店内，总让他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羞耻感。程焕把他当做尊敬的上司、前辈、兄长，崇拜一般地认可他，又总是关切地陪伴他。而他呢?表面上正人君子，怀念母校，实际上看到小树林都能蛮脑子淫秽色情，一边做着成功学长，一边收着陌生男人发来的亲密邀请。微信上冠冕堂皇，说工作忙，说朋友有约，可次次都几乎通宵纠缠。程焕的回复消息来得很快，很平常的一句“好的，没关系”，但这句话是程焕发出的，就显得没有那么平常了。程焕的消息总是夹带一些符号，小表情，和他聊天都能从文字上想象出他说这话时的情态。此刻他宁愿程焕不要这么懂事，也莫名想念那张“小狗委屈”的表情包。对程焕的歉意还没来得及蔓延更深，程融的下一条消息挤到顶层。【程融：先别过来，老板微信推你，他有事和你说。】这两兄弟的消息停留在消息栏的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好像被割裂成了两个陆云商。他点开程融推过来的名片，头像是老土的绿植，昵称是111a，要不是程融推过来，他一定会以为这是哪里的微商。添加过后，对方很快通过，连最基本的客套“你好”都没有，这盆绿植开门见山。【111a：现在开始闭上眼睛，别动。】陆云商在看到消息的瞬间顿住了脚步，不是他有多听话，而是一种震惊。这条消息意味着，这个人正在某处看着自己，不知道看了多久，更不知道接下来那人要做什么。之前两次，他和交易对象都在私密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场所里。那时候，他才能够短暂地放下“陆云商”这个身份，去发泄，去遗忘。就像在梦里，在想象空间里放任自我。但现在，这场私密的交易和他现实生活的空间混杂在一起，让他平白多了些担心。会不会有熟人看到他？一个人突然闭眼站在原地不动，会不会引起路人好奇，会不会有人拍照？他下意识转头看了看四周围，多亏他为了和辛腾谈话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在这里原地闭眼似乎也不会被人看见。正纠结着，手机上又蹦出一条新的消息。【111a：不是叫你别动？】果然，这个人能清楚地看到他的一举一动。这么与众不同的交易方式，还有微信消息上，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控制欲，让他有点心生退意。现在跑掉去找那个两次把他截回私人公寓的幼稚鬼，还来得及吗？没等他更动摇，手机震动从掌心传来。【111a:别担心，不会做出格的事情】他叹了口气，那人发消息的时间总是精准有效，如果是“安全”范围内，那么对这与众不同的交易方式，他反而萌生出了一点期待。他慢慢垂下双臂，闭上眼睛等待着下一件事，下一个未知降临在他的身上。闭上眼睛，他仿佛已经感受到无形的眼罩戴在了自己的眼皮上。虽然很不想以此为骄傲，但确实，经历过这几次之后，闭上眼睛，他的听力似乎变得更灵敏了。他仔细辨认着周遭的声响，那颗“绿植”没有让他多等一分钟，很快就有急匆匆但十分有力的脚步声，从他的右后方传来。那声音越靠近越急，像是来与思念已久的朋友相见，要从很远的地方跑过来，给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但这也只是一个比喻罢了，这样急匆匆的步伐，在到达他身后一米处时，有分寸地停下了。一双手虚虚地揽住他的腰，随后是低沉有力的声音，“跟着我走。”或许是那个幼稚鬼给他的安全感太多，又或许是刚才微信上的命令有种藏不住的力量感，他对这个人也产生了莫名的信任，跟着这人的指示，开始迈步。而这人也并没有辜负他的信任，一路上一直不近不远地揽着他的腰，指示着他的方向，坚定的脚步声一直跟在他的身侧。一切的肢体动作都昭示着，他正被保护着。这人似乎对这家温泉酒店十分熟悉，又或者和这家温泉酒店存在着不一般的联系，明明走的是很开阔的路，却一直空无一人，就像是为他安排好了一条路一样。从前他是不会觉得有人会为自己的某些癖好专门去建一栋别墅、开通一条道路等。但自从去过程融的那间别墅之后，他才知道世界上有很多有钱悠闲且变态的人。因此，走到这样一条奇怪安静的路上，也显得不足为奇了。走得太过顺利，他也慢慢放松，甚至开始感觉无聊。而这个人的安排就像是他的微信消息一样及时有效，他的无聊还没有持续一秒，就听到了一声钥匙转动锁眼儿的声音。这条路进入到了下一个阶段。“夜还很长”（一更）钥匙转动锁眼的声音停下。“进去。”又是这样简短有力的文字表达，低沉且不容拒绝的声音。像被蛊惑一般，话音未落尽，他就顺从地迈了进去。他能感觉到一点，自己似乎是已经从宽阔的室外来到了私密的室内，刚刚突兀的开门声，给他带来的紧张感便顷刻间消散了。被这个男人掌握着，神经一松一弛，分明只是走了一段路，分明他只是迈进了一个房间，却像是经历了一场淋漓的精神缠绵。令他更没想到的是，这个男人对他精神的挑逗并没有至此结束。进入房间之后，男人并没有停止对他的指示，而是告诉他继续前进。越走，他越有一种不妙的预感。果然，迈出下一步后，他隐约听到了嘈杂的人声。声音很远，似乎是室外温泉里，人们的大声笑闹。还没来得及让他在脑海中构想自己所在的位置，方才一直中规中矩的手臂，突然伸到了他的胸前。脖颈的第一枚衬衫纽扣，被那个男人用指尖捏住了。不等他预见下一步，男人灵活的指尖一拨，便单手解开了这枚纽扣。根据他有些匮乏的情趣知识来看，这个男人难道是把他带到了一扇落地窗前吗？他知道有那种酒店，为了刺激给情侣准备双面玻璃，但还没有实地见过。虽然不是什么正经事，但是猜透了男人安排的他，莫名有种成就感。就好像在这场精神挑逗中，他连连失败的他终于胜了一场。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又错了。男人手指继续往下，捏住了他的第二粒纽扣，发出新的指令：“继续走。”“什么？”他下意识问出口，刚刚笃定的落地窗方案又被否决，他这是又败了一场。他感受到身侧的男人离他更近，伏在他的耳边说：“我知道你听见得见，别让我重复第二遍。”于是他只好又往前走。此刻，与其说他是在顺从男人的指令，不如说是在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分明是一场肮脏至极，低俗至极的交易，却意外地被升华到了解谜的高度，他被吊起了兴致，甚至想违背约定睁开眼睛看一看。一步两步，越走那些嘈杂的人声越大。三步四步，每一步都有他的衬衫纽扣被剥落。当他被自己落下的裤腰绊住脚步时，男人终于大发慈悲，让他停下不再行动。哗啦一声，像是某扇推拉门被打开，刚才还模糊的人声立即变得清晰，放大了十倍乃至百倍传进他的耳朵。什么？他几乎不敢相信，难道自己被赤身裸体的地展示在了那么多人面前吗？他立即睁开眼睛，还没有从过长时间的黑暗中恢复视觉，就被身后的男人用一只大手捂住了眼皮。此刻他已经没了什么解密的意愿，也没了什么多余的好奇心，开口发现声音都已经不稳。他甚至已经没有勇气去质问身后的男人，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下意识地双手胡乱在周围抓着，一定要找一些东西来蔽体。在他短时间的迅速动作内，唯一可以抓到用来蔽体的，竟然只有身后男人穿在身上的那件长款大衣。他顾不得任何分寸感或面子，双手拉住大衣的两边前襟，像拥抱自己一样，把自己藏进了男人的大衣里。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双手在发抖，这样慌乱地自我拯救完，刚刚瞬间短路的大脑才有了重新转动的功能。他都已经赤身裸体地出现在了这人声的面前，这些人声却并没有传出任何的惊呼或是议论，而这些声音也一直是嘈杂的，像是隔着什么。难道这才是真正的落地窗前？在他否定这个猜测之前，人声又戛然而止。他们没有移动半步，也没有人去关任何门板任何窗，声音却瞬间消失。他终于反应过来，试探着开口，“录、录音？”没有得到回答，只有身后男人得意的笑。那男人似乎笑弯了腰，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一边笑着，温热的气息全都喷打在他的皮肤上，分明是柔柔痒痒的，却偏叫他生气。此刻他应该逃离男人的怀抱，站到他的对面，对他进行一些质问或者控诉。可惜了，他现在衣不蔽体，这样挣脱再理直气壮地训人未免太过滑稽。他动也动不得，说也说不得，能怎么办呢？谁叫他只是一个物品，一个交易的筹码。哪里是什么精神挑逗的对决，只是他当单方面地被玩弄罢了。